两个人又睡了个回笼觉,醒来梳洗时叶十七此刻却握着梳子,固执地站在白柔的背后,说道:“阿柔,今日我给你梳头吧?”
他本来不敢说的,可是看着她坐在梳妆台前,一头柔顺光泽的头发如瀑布一般垂落,那么漂亮,就忍不住手里痒痒,大着胆子走过去。
“叶公子,还是让奴婢来吧。”青兰站在一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叶公子确定会梳头吗?
于白柔见着叶十七固执站在那里的样子,想了想,就道:“那行吧,你来吧。”
“好。”十七笑了,走到她背后,开始给她梳头发。
他个子高,需要把腰弯得特别厉害,才方便下手。白柔就道:“搬张椅子来。”
立时有侍女搬了椅子,让叶十七坐下。
叶十七这才握着梳子,非常小心地举高到白柔的头顶,慢慢落入发间,轻轻地一梳到底。
她的头发很长,及至臀尖。
叶十七需得握着她的头发,才能一梳到底。
他感受着那种丝滑感,明明是他给她梳头发,却不知怎么,自己的头顶一片麻酥酥的,甚至就连背上都麻酥酥的,好似并非他给她梳头发,而是她给他梳头发一样。
他整个人晕陶陶的。
叶十七不会挽发髻,因此他把白柔的头发梳顺了之后,就站起身,把位置还给了青兰。
站在旁边,看着别人握住她的一缕秀发,挽来挽去,又拿钗环固定住。
他安静地看着,将侍女的手法记在心里,负在身后的手,手指微微动着,在心里给她梳着发型。
“我好啦。”终于,一切都收拾妥当,白柔站起身来,叫了叶十七一起往外间走去,准备用早饭。
白柔前几日已经向母皇那边递了书信,告知了她现在的情况,和她已经定下王夫的消息,直言到时候带着他一起回去参加王姐的婚礼,母皇也回了信。
马车轱辘辘行驶在宽敞的路上。
白柔担心十七会紧张,便跟他坐在一辆马车上。
然后安抚他道:“母皇和父后他们都很欢迎你,你不要害怕,一切有我在。”
叶十七摇了摇头,语气温柔且坚定:“有阿柔在我不害怕。”
白柔凑近耳语:“到时我有礼物要送给你。”想了想,又补充了句:“还要……带你好好逛逛华光城。”
……
一月之后,华光城水乡河畔的一艘画舫之上。
白柔正聚精会神听着隔壁船上的乐人弹词,琵琶声阵阵,配合着乐人柔婉的嗓音,别具一番意趣。
坐在旁边的叶十七眼神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见她似乎很喜欢,便道,“要是喜欢,就请他们上来唱一曲。”
白柔隔着画舫上的纱幔看那些乐人,点了点头。
身旁的百合便喊了人过去请。
这河道宽阔,不少画舫船只都在游湖,这河中小舟上弹词的乐人,就是靠着卖艺赚些打赏。
风吹过,河的上游飘来许多花灯,星星点点的点缀在河中,叶十七掀开一点点纱幔满外看,被白柔握住了手。
“要是喜欢,待会听了曲子,我们也去放花灯。”白柔看他,笑着道。
此时,乐人被领上了船,外人面前,叶十七握着白柔的手却没舍得松开。
被请上船的乐人似乎是一对兄妹,一人弹琵琶,一人唱曲,白柔支起下巴听着,叶十七一半心思听着曲,另一半心思则在桌底下捏了捏她的手。
一曲毕,乐人过来领赏钱。
白柔很喜欢她们刚刚的琵琶,特意多给了赏钱。
兄妹欢欢喜喜的道谢,“谢贵人赏。”
等乐人下了船,提议道,“十七要不要和我一起下船走走,前头就能放花灯祈福。”
十七看着两岸热闹的人群,有些心动,“好。”
白柔让人将画舫停到了岸边,搭着叶十七的手下了船,百合几人想跟着,被白柔拦住,让侍卫跟着她们,自己则独自带着十七走进街市。
白柔和叶十七往河畔柳树下走着,这边人少,叶十七站在岸边看河上,又是不同的风景,“早先听说有隐世家族原先以为会和大荒有所不同,现在看,不仅繁华,还没有大荒那么多的规矩。”
“十七喜欢这里,那我们便多住些时日再回大荒。”起了风,叶十七揽着她的肩往前走,就像是寻常夫妻。
没走一会,就看到了卖花灯的小贩。
“两盏花灯。”叶十七说着,将手中的银子递过去。
叶十七手捧着花灯,白柔跟在他身侧,在河畔找了一个人少的地方。
“阿柔小心脚下。”叶十七走下阶梯,站在阶梯下,抬头看她,晚风吹过,撩起她的一缕发丝,美得让人心折。
白柔与叶十七一起坐在河畔的一块石头上。
叶十七将一盏花灯放在她手中,“许个愿吧。”
白柔捧着花灯,闭着眼睛许愿,叶十七与她一起闭上了眼睛。
白柔许了愿,叶十七从她手中接过灯,两盏花灯从他手中一起被放入河中,顺着水流而下。
白柔取了自己的帕子将他手上的水擦干净。
“阿柔许了什么愿望。”叶十七看她认真给自己擦手,勾了勾她的手心。
“说出来就不灵了。”白柔将帕子塞到他手里,转身要走,让他自己擦干净。
“那和我有关吗?”叶十七收了帕子,跟在她身后。
白柔抿着唇,轻轻嗯了一声。
“我许的愿望也和阿柔有关。”叶十七快步走到她身边,脸上带着笑,与她并肩。
一路往回走,这时河岸边人少了许多,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
街上还剩下些小摊贩,卖的东西虽不十分精致,但许多是宫里没见过的。
两个路过一家摊子,不过是驻足看了一下摊上的字,白柔便以为他饿了,拉着他走了进去。
摆摊的老嬷嬷端给他们两碗酒酿圆子。
“这是酒酿圆子,酸酸甜甜的,十七快尝尝。”白柔见了就知他会喜欢。
叶十七舀了一勺尝尝,味道不错,本来在画舫上用过膳,此时又吃了半碗多。
“阿柔以前常吃这个吗?”
“只吃过几次。”白柔低着头,“王女是必须有自保能力后才可...”白柔没有在说下去。
叶十七默然,牵了她的手道,“阿柔,我们早些回家吧,我有些累了。”
百合她们早就回来了,虽说有暗卫隐在暗处保护,但慢慢入夜,还是在外门等着,见两人回来才放下心。
等白柔洗漱完出来,却见叶十七开着窗看着庭院里的玉兰树,殿内也放了几株玉兰,满室都是玉兰花的幽香。
“在想什么?”白柔走到他身边。
叶十七见她穿的单薄,将窗户关上,笑着看她,有些怀念道,“我还记得,阿柔第一次亲我,用的就是玉兰花香味的口脂。”那时,他连着好几天梦里都能闻到玉兰花的香气。
白柔上前,靠在他的怀里,拥着他道,“十七,会觉得遗憾吗?”就这样放下原先的一切,只做她的王夫。
叶十七脑海里闪过许多过去的事情,遗憾的事太多了,但此刻抱着她,好像也没那么遗憾了,“阿柔会让我一直留在你身边吗?”
白柔埋进他的怀里点了点头。
“那我便不觉得遗憾了。”
白柔勾住他的脖子,主动送上了吻,魏桢反客为主的扣住她的腰,与她深吻。
白柔承受着唇齿间的厮磨,直至实在喘不上气,只能手握成拳,拍了拍的他的胸口。
叶十七稍微远离,白柔仰着头喘息着,耳边是他粗重的喘息着,视线相交,白柔见他连耳朵都泛着红色,又忍不住去撩拨他。
“十七,我们成婚吧。”白柔抚了抚他羞红的脸颊。
“好。”叶十七拉着她的手,坚定的回答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