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

……

天色暗去，烛影摇曳。

白柔是被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吵醒的，她迷迷糊糊坐起身，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

烛火将他的身影拉得挺拔修长，看起来极为高贵。

四目相接时，她愣住了。

没想到他还守在这，这是她第一次醒来，他还未离去。

叶十七笼着烛台放置桌案上，见她呆愣，问：“还未睡醒？”

极其温柔的语气。

白柔回神，朝他露出一抹笑：“醒了。”

“要梳洗吗？”

她额间的发被汗水打湿，一缕缕地贴在脸侧，身上的衣衫也不知为何，有些松散。

他看了会，眸光不知落在何处。

白柔闻言，动了动酸软的身子，可能是出了冷汗的缘故，肌肤与衣物相触的地方，确实有些黏腻。

她点了点头。

叶十七转身出了房间。

没过一会，百合便来了，手中还拿着换洗的衣物。

白柔被伺候着梳洗了一番，喝完安神汤，青兰也过来了。

“主子是陛下的信到了，可要现在查看。”

“先放在一边，我明天看。”

青兰想起白日里看见的那一幕，有些欲言又止。

主子和叶公子，已经亲密到那般模样了。

白柔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神色的古怪，率先开口问：“怎么了，是不是有事要问我？”

说着，又抬头看了眼百合。

“你们俩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想问便问。”

“主子，你和叶公子是不是……”

白柔轻扯了下嘴角，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青兰虽然早已经知道了，但是听到王女亲口承认，又是另一回事。

她有些激动，又觉得本该如此。

可叶公子身份成谜，又神力受损，陛下那边……

“主子，叶公子的身份...”

守在一旁的百合心提了起来，下一刻，白柔冰冷的目光就朝青兰看了过去，带着压迫。

百合心中叫苦，连忙拉着青兰俯首道：“主子恕罪，请您责罚。”

青兰顶着那道视线，紧张到快要窒息。

白柔移开目光，抬手示意她们退出去。

青兰百合如释重负，半分不敢停留的转身。

半个时辰后，叶十七从远处走来，抬头时，发现不远处等着几个人。

百合见人出来，小声提醒道：“公子，主子在里面等你，快进去吧。”

提着手中的食盒进去，发现白柔坐在梳妆台前，道：“我怕你晚上没有吃东西，所以给你带了粥。”

白柔起身走上前，眉眼中的清冷褪去，变得温和。

“快坐下趁热吃，等会凉了就不好了。”

叶十七将清粥捧了出来，放置桌案上。

白柔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坐到了他对面。

“这种事情，吩咐旁人便好，不必亲自跑一趟。”

“我还是喜欢听你唤我十七，很好听。”

叶十七弯唇笑了笑。

白柔目光微顿，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抬眼时，发现他正在看自己。

她身上的衣裙换了，素净雪白，只有裙摆是渐染的蓝色，长发发梢比之前更卷，俏丽地散在肩侧，或许是染着病态的原因，面如破碎的美玉，让人见了，忍不住心生怜爱。

“好，以后都喊十七。”

十七唇边的笑意更深了，指了指粥，道：“你快尝尝。”

“好。”

她伸手端起清粥，尝了口。

十七等着白柔喝完，才挪着身子，到了她身侧。

白柔放下碗，侧首看她，眼底有着纵容。

他伸出手，挽住了她的臂弯，语气郑重又温柔：“不要担心我，只要你没事，我就没事，我喜欢待在你身边。”

白柔沉默了一会，嗓音低哑：“好。”

十七微微低头想看她的脸，却发现她亦在看她，脸上缓缓浮现出一抹红色，随即埋首，用额头抵住她的臂膀，将脸藏了起来。

白柔怔了怔，感受到手臂处传来的温度，紧绷的身体缓慢放松，心中也愈发柔软。

她没有抽回手，目光落在他的发顶许久。

烛火摇曳，两道身影紧紧依偎，光影从明亮变至黯淡，他们也未曾移开，就好像彼此是对方的依靠，那般的亲密无间，也那般的不可分离。

等到她睡着，十七才把人揽入了怀中。

用灵力包裹着她轻轻起身，抱起放到床上，然后替她掖被子。

自己则独自坐在她旁边，看着她熟睡的面孔愣愣发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