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跟她下棋的时候,他虽然也是每一盘都赢,却没有赢得这么凶。此时看来,他是让着她了。
宫尚角听得她柔声含笑的话,不禁心中悸动,却强作淡然地道:“不足挂齿。”
宫远徵在一旁悻悻地擦汗:“哥哥,你这都不足挂齿,我这叫什么?丢人现眼吗?”
“知道就好。”宫尚角板起脸训道,“自己棋艺不精,还好意思贬斥别人,我就教你这般狂妄自大吗?”
宫远徵听了,怀疑他是为了白柔出气,才杀他那么狠,明明从前两人下棋,并没有这样厉害的。
“我记住了。”他低着头道。
心里闷闷的,既酸哥哥护着别人,又知道自己刚才是有失教养,哥哥训斥他并非没有道理。
“记住就好。”宫尚角看他一眼,“下棋和做人一样,不可狂妄自大,要耐心谨慎,谋定后动。”
接下来的一盘,他便十分耐心引导宫远徵,引着他布局,让他以为自己开窍了,变厉害了。
宫远徵顿时高兴了,而宫尚角也微微笑起来。毕竟是他最亲的弟弟,他还是爱他的。
不知不觉,就到了吃午饭的时候。
宫尚角看了下天色,说道:“下完这一盘,就不下了。”
宫远徵头也没抬,盯着棋局苦思,随口说道:“中午我就不回去了,在这里用饭。吃完饭,我给嫂嫂把下脉,看看白芷金草茶有没有调理好嫂嫂的身体。”
“白芷金草茶?”
白柔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宫远徵,他的注意力却在棋盘上。
又问:“这个白芷金草茶,说是从外面来的人都要服用,以抵挡旧尘山谷里的雾气、毒瘴……,要一顿不落的喝。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不妥,白芷金草茶是一定要喝的。这里山谷深处遍布奇珍异草,剧毒植株也很多,峡谷长年都被毒瘴笼罩……所以,居住在山谷中的人……”宫远徵似乎有些支支吾吾,没再说下去。
白柔听了觉得有些奇怪:“那你们为何不搬离峡谷,寻一处安宁之地?”
宫尚角垂下眼睫,又下一棋:“无锋肆虐猖獗,江湖风雨飘摇,哪有什么真正的安宁之地呢?我们守在这里,还能护一护这旧尘山谷里的百姓,除了宫氏的远亲,还有很多被无锋迫害逃难至此的江湖门派后人。”
白柔沉默,她自小在京中长大,家里长兄早早有功名在身,父亲的官职也很稳,所以她不能感同身受。
宫远徵从棋盘中抬起头来,继续说:“而且,因为毒瘴的关系,女子在这山谷里的时间久了……”
“怎么……?”
宫远徵还未成年,有些脸红:“……就不太容易生育。”
白柔有些诧异,但很快就明白过来,她看着宫尚角问:“所以,宫门才要从山谷外面迎娶新娘?”
“嗯……这白芷金草茶正是为女子抵御毒瘴、养护身体所熬制。让远徵弟弟给你把把脉也好。”
“我进女院的第三天便有医者给把过脉,说…说...”说她身体极好,定能早日诞下小公子。
一想起,白柔不觉脸上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