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黑影一闪而退。
“少侠!”老人颤巍巍地跪下,看着一地尸体,痛哭流涕。
李江佑来不及和他们说什么,确保赤血族不会折返后,立马跟着走了。
他耽搁了不少时辰,此时天已经逐渐明白了。
他在城里买了一批好马,身上的银子带的不够。他从来没有独自出远门,身上去的匆忙,盘缠更是不多。
而此时,他需要日夜兼程,赶在明日之前到颍州——余家。
李江佑拿出最后一锭银子,身上已经是分文毫无。他跨腿上马,挥鞭落下,他纵马,一声“驾”惊起如烟滚滚,尘埃无数。
李江佑挥鞭,马蹄声像阵雨,密密麻麻。黄昏前,他终于看见两个大字——余府。
李江佑从马上跳下来,下一刻马儿“砰”的一声倒下,残喘着最后一口气。李江佑蹲下,摸着马头,面无表情地为它掩面。
他已是口干舌燥,喉咙像被火烧过一般,干哑刺痛。
“站住!”门丁将他拦住。
李江佑累得直不起身,掐着嗓子。
“可有拜帖?”门丁来回打量他,见此人衣裳上的抓痕和血迹斑斑,警惕得很。
“拜帖没有……只有这个。”李江佑嗓子难受得紧,他掏出衣袖里的牌子,门丁接过去,看不明白。
便往府里通报,余镇财跟着出来,一眼便看见了狼狈的李江佑,只是没认出来。
余镇财手里拿着牌子,到了门外,同样打量着李江佑,“将军?”
“你是?”
“是我。”李江佑的声音不对劲,余镇财勉强回味起来了。
“李江佑!你成了云晖将军!”余镇财高大的身形一喜,伸手就按在了李江佑的伤口处。
“嘶……”李江佑抽气。
“你这是怎么了?进府,进府再说!”余镇财把人迎了进去。
李江佑灌了一壶茶,整个人总算是又活了过来。他撤开外头湿漉漉汗涔涔的衣服,露出半个肩膀,把黄纸往桌上一放,就把来此的缘由道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余镇财按住双腿,忽的猛拍着桌,道:“想杀我们没这么容易!”
小厮又换来一盏新茶,李江佑自己倒了一杯茶,他端起茶问:“你打算怎么办?”
他咂了一口茶,又道:“时间不多了。明后日,人可就要来了。”
余镇财想了想,说:“既来之,则擒之,有了防备,这倒不是个难事。”
“只是,你的意思,先前你说要圣血,这事,我恐怕不好答应。”余镇财打住李江佑的话。
“不是我不把你当兄弟,若是关系到我一个人,那倒是好说。可你要的太多,纵使十个我……这就牵连重大了,恐怕要知会族里老人。”余镇财说。
“那就和他们说。”李江佑又倒了一杯茶。
听到余镇财问:“是皇上的授意么?”
李江佑不语,亦没有露出破绽,而是道:“赤血族危害苍生,是个极大的隐患,人人得而诛之。”
“实不相瞒,我先前也是一路跟着那妖女,后来就受到族里来信,唤我回来。我才知道,我们相生相克,要除掉他们,自己也是会遭到反噬的,赤血族一旦不在,我们这一族百年之后也将不复存在。”
“所以,这才是……恐怕有人不会同意。”余镇财道出难言之隐,“我倒是不碍事,我早就想为民除害了,可是,这样,我太自私了。”
李江佑沉默了。他此行的目的不只是为民除害,更是为了李家,这样说来,一族换一族,一家换一家,他也是自私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