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你说你在双槐学院,我去找你时,学子们却说……”
柏阳停了下来,眼里一抹黯然,安静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期待能从她嘴里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江染禾抿嘴,遥想到柏阳当初的境遇,她竟说不出口自己当初只是为了防范随口一说。江染禾支支吾吾,正想如何解脱,又看着那抹一如既往期盼的眼神,她说不出的生出一股慌张。
“原来你还在双槐待过,我怎么不知道,江染禾。”李江佑不合时宜的开口,带着丝笑意,轻轻的将手搭在她的肩上。
盯着那双肆意为之的手,柏阳眼神突然转得幽暗起来。他的眼神再度划过李江佑的脸,终于,他将眼前这张笑嘻嘻的脸与那个一丝不苟的男人联系起来,只一瞬间,柏阳的脸黑了一大片,他发憷的盯着那手,语气陡然降温,道:“他是谁。”
这不是疑问,他的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他似乎在用一众不可置信的语气质问江染禾,为何还要和他纠缠在一起。
一瞬间,那日马上的情景上浮进柏阳的脑海,这一刻,他似乎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他是我的同窗,原来,其实是我骗了你。对不起柏阳,我当时防范心重了些。”江染禾解释道,顺便拧了把李江佑的胳膊。
“嗞!”李江佑痛呼,撤走她肩上的手,捂着自己的小胳膊,一脸笑意坐等看戏。
“原来是这样。那你……”
“我一切都好。你呢?”江染禾撤开话题,问起柏阳的状况。
果真,柏阳的情绪被她带走,道:“我现在也挺好。”
裴桓注意到几人的状况,很自觉的没有打断。等到这一刻,他才觉得,什么时候自己连江染禾都惹不起了。
“那今日,我就不打扰了柏大人了,我先陪令妹回去换身衣裳。”裴恒咬咬牙,只恨眼前突如起来的两人打乱了自己的计划。
柏阳礼貌的应了一声,眼神再度回到江染禾身上,他的眼神炽热,回转到李江佑身上又全是抗拒。这抹异样又显著的神情,瞬间被李江佑捕捉。
柏阳请住江染禾和李江佑吃了几口小酒,尽管眼前的男人有些碍事。
柏阳将按在双腿的手往江染禾身边挪了挪,道:“染禾,我其实。”
说着,他动作扭捏,放在桌上的手又撤回原地,盯了一眼李江佑:“你们经常在一起?”
“可不是嘛。”李江佑靠近江染禾,自然地又搭上一只手上去,看着柏阳放在腿上的手松了松,他一脸坏笑,靠近她的耳边,举止亲昵轻声道:“你惹了桃花债。”
柏阳的脸又冷了几分,江染禾轻咳一声,一笑带过:“看见你过得这样好,我就好放心了。”
“是挺好的。”柏阳浅声回答,刚才呼之欲出的话,被李江佑那双自然而然的手拦截了回去。
“天色不早了。”李江佑开口,抬头看了一眼窗外。
柏阳也随着望去,是不早了,可他还不想这么快离开。
“我得赶紧回去了,我的花要蔫了,柏阳,下次再会啊。”江染禾匆匆站起身来,提起花篮,柏阳也赶紧站起来,彼时的柏阳已高出她许多,出落得和李江佑一样标致,那份少年的气息似乎越来越淡。
“我们还会再见吗?”柏阳问道,又是期许。
江染禾被他患得患失逗笑:“当然会了。”
看着那抹颜色越走越远,直到淡出视线,柏阳唇瓣微动,声音掩进人海中。
脱离了那抹炽热的视线,江染禾舒了口气,看向一旁的人:“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从我身后过来。”
那个方向是江府,而李江佑向来和她一样,闲来无事。
“我啊,玩啊。”李江佑清了清嗓子,江染禾还以为他要说些正经的话,结果只有“玩啊”两个字,这属实是他。
不过多日,江母交了拜帖,有晚风的院子格外清净,将人全散了去,偌大的院子只剩下母女二人。
江襄伸手拉过江染禾纤细的手,一手拂着她耳边的碎发,浅浅地笑着:“跟母亲去宜州吧?”
“宜州,怎么又要去宜州了,母亲,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江染禾听着她的话,心中不安。
“母亲只是觉得累了,母亲带你去个清净的地方不好吗?”
“好是好,就是太过于突然了,而且我更想在京城,这里才是真的好,不是吗?”江染禾一听要走,第一想法是不舍,这个生他养她十几年的京城,要她在一瞬抛舍,是何其的难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