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二人离开长白山青铜门,谁也没问对方在终极那里得到的所谓“答案”就直奔玉梨竹居归来。
黎簇的眼睛在离开长白山龙脉的瞬间就又看不见了,他也只能郁闷的再次过起了自己的瞎眼“养老”生活。
两人在玉梨竹居吃饱睡,睡饱吃的过了小半个月的醉生梦死的摆烂生活。
最后还是黎簇扶着腰决定他倆得干点有意义的事儿,把日子过起来。
眼看就入秋了,黑瞎子在他这儿穿的衣服还是防狼背心,大裤衩子,再不济了就是穿他的长衫,可黑瞎子将近一米九的身高穿黎簇的衣服也不太好。
所以我们黎爷表示真没必要,这不,一大早就拽着黑瞎子去集市上给这一穷二白的瞎子添两件像样的衣裳。
当然重点还是黑瞎子自己挑,他又看不见。所以当黑瞎子拎着两件同样黑色的秋季外套往他眼前送问他要哪个的时候,黎簇的嘴角不自觉的抽了一下。
“黑爷,您老是大小姐吗?”黎簇无语道。他指了指自己蒙着黑绸的眼睛讽刺道“你可真问了个好人。”
黑瞎子笑了一下,让伙计把两件都包上,两件衣服是同款的,就是尺码不同而已。
两人走在大街上,看见街边有买糖葫芦的黑瞎子随手衔下一串给那老板扔了两张毛票。继又把手里的冰糖葫芦塞给了黎簇。
其实这种集市他们都逛烂了,来这儿,其实就是来沾沾烟火气儿。玉梨竹居美则美矣也确实太偏僻了,就是黑瞎子也喜静也不是这么个静法。
其实黑瞎子不知道在他没来之前,玉梨竹居更安静,那几乎是落针可闻的境地,应燚寒他们这些旧友总是忍不住来看他一眼,生怕哪天一不留神这位黎爷就坐化升仙了。
万幸他来了,就又有了这个咬一口冰糖葫芦嫌酸又忍不住再咬一口的小崽子。
前方的茶楼里有人请了名家说书,黎簇拉着他去凑热闹。
以前还没瞎的时候他经常和橘子皮在这些茶楼瓦肆里厮混,现在陈皮远在广西。好在他现在身边多了个比陈皮有趣百倍的人陪他。
也不知怎的这说书先生讲起了前清的宫廷秘史,引得台下人一阵叫好。
黎簇坐在人群里用手肘捅咕黑瞎子偏头问他“是真的吗?”
黑瞎子听的津津有味听他问时就给了四字评语“通篇胡扯。”
“你要是喜欢哪天我给你说,这老头讲的不错就是一个劲的喷唾沫星子,忒寒颤。”黑瞎子一边跟他说一边吐槽老先生牙口不齐兜不住唾沫星子。
黎簇一挑眉“你还会这个?”真是活久见,以前只知道南瞎会按摩,头回知道他居然还有这门手艺。
不过也不奇怪,平常黑瞎子说话就一套一套的,能出一台单口相声,要是黎簇肯跟着损他两句就是对口。
听罢评书,齐黎二人还在街上逛了一会儿。听说今天还有夜市他们可以晚点儿回去。
重阳将近,街上的人很多。纷纷繁繁的灯火将长街照的暖黄而温柔。来来往往的行人们或是归家或是出行,是摩肩接踵的美好。
黎簇就站在路边摊前端着一小块重阳糕,米糕被精巧的捏成了小羊的形状,他一口下去少了半个头。
他还挺喜欢这些糕点的,但黑瞎子不喜欢。他只是尝了一口就不要了。说还不如他家下人做的好。
其实黎簇知道他喜欢的可能不是糕点,而是当年那抹留在记忆里的甜。那是他们灵魂的底色,就像齐黑瞎生在贵族世家,所以他心底有着自己的贵气与骄傲 。就像黎簇上辈子生在天子脚下的北京,他的思想也同样带着独属于北京爷们的傲气。
流转的光阴没能毁灭他们的灵魂,所以有些东西就烙在了他们的心底。最后把这一些碾成粉丝丝密密的混了时间的水冲刷了整个人生。
“黑爷,你孤独吗?”黎簇歪头问黑瞎子。
黑瞎子很明显没想到他会这样的问题,看着把自己藏在光影里的青年,不知怎的就忽然文艺了一把,无奈的一耸肩“林语堂先生说:独两个字拆开,有儿独两个字拆开,有儿童,有瓜果,有小犬,有蚊蝇,足以撑起一个盛夏傍晚的巷子口,人情味十足。稚儿擎瓜柳棚下,细犬逐蝶深巷中。人间繁华多笑语,惟我空余两鬓风。孩童水果猫狗飞蝇当然热闹,可都与你无关,这就叫孤独。”
“你要问我是否孤独,我只能说那取决于你。”
黎簇笑了,光影里青年的容貌绝美凌厉,有片刻美的让人失言。
“你还真是...”黎簇竟一时语塞,想说点什么又不知该怎么开口。万幸男人之间的情绪不需要那么多言语。
两道身影渐渐贴合,在明明灭灭的光影里,在旁若无人的大街上他们吻的热烈。漫天的情爱皆于这一吻中蔓延。
“干什么呢!”黑瞎子瞬间睁眼,就见黎簇身后一队红卫兵朝他们这个方向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fack!黑瞎子心里骂句脏话,拽着黎簇撒腿就跑,后面一群闲的蛋疼的红卫兵好像看到了“业绩”穷追不舍。
长城的大街小巷四通八达,两人放开速度没一会儿就甩开了后面的追兵。停在另一糕点铺子的后巷里,黑瞎子笑着弹了一下黎簇额头,教训道“让你勾我,看看,好不容易下山一趟,差点儿让人抓去批斗。”
黎簇笑着就站在一旁丝毫没有罪魁祸首的自觉。突然文艺用情话撩他的不是他吗?
“行了,回家了”黑瞎子又弹了他下。
“嗯。”回家吗?他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