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戏,唱歌,跳舞,然后在二十八岁的时候隐退,嫁给简先生。
但他在初秋的时候和我提了分手,理由是,不爱了。
初秋的阳光都模糊的像雾,整日都有人拿着宽大粗糙的扫帚摩擦着柏油马路把落叶灰尘扫到一边。我就怔怔的盯着,感觉自己也被扫过了,感觉自己的指纹穿越秋天凋敝变得复杂,纠缠。
荒唐,太荒唐了。你不要摇头,也不要否认,你知道的,你的眼睛明明说是爱的。
其实我也早有察觉,大约从八月起,简先生和我在-起时总显得有些焦虑,这种焦虑很难察觉,因为简先生的情绪从不外露,但我能感觉到。后来是逃避,冷漠,不跟行程,少回消息。我以为只是爱情的瓶颈期,可是他最后说不爱了。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就面无表情的准备出门,我跪在地上哭着拉他的衣服,他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就走了。我活了二十年最狼狈最没尊严的大概就是这一刻吧, 我的自尊被爱凌辱着,在地上拖过的痕迹还流着,简先生,你可还记得,你可不能忘了。
至少看我一眼吧,就算是怜悯的都行。
“让我做个宁静的梦吧,不要离开我,那条很短很短的街,我们已经走了很长很长的岁月。”
和简先生分开后的生活就像行尸走肉,我的事务也全被他交接给另-位姓刘的经纪人。我不知道刘经纪人知不知道我和简先生的事,也没有兴趣过问,准确的说是,对什么都没有兴趣。不过他给我安排的行程非常的宽松,就给我更多的时间去消沉。
我坐在脆弱的蝉翼堆里面望过去的时间也带着粗疏的纹理模模糊糊,然后一滴琥珀包裹住了,恒久的,万世的,凝固了。风和雨都是一个味道,白天和黑夜也都是时间,饿了就吃,困了就睡,有通告了就赶。
我见过的每一个人,他们的脸都好吞吐。我既想见简亓,又不敢见他。我怕看到他还是-样的微笑,眼神里却看不到任何爱意的情绪,像对任何人一样。但我又多想见他,你清晰的下颌线,你修长的脖子,你手臂上轻轻凸起的那根青筋。
在这种犹豫中我一拖再拖,尽量不去公司处理事情,可还是无法避免。去公司前我还好好打扮了一下,又觉得自己荒诞,这种情绪在路过简先生办公室门口的时候,达到了顶峰,因为他的办公室里站着一个女生。
到背的黑发,齐刘海,没有很浓的妆,穿着最简单的衣服,眼神稚嫩怯怯的看向我,他站在简先生办公桌前。
好像三年前的我。
“你先出去吧。"简先生只看了我一眼。
“好的。”那个女生有些紧张的向我佝偻了佝偻身子点头,带上了门。
这不是我吗,这不是我吗,我的手指蘸着细微的冷汗有些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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