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花无解皱了皱眉头,嘴唇感觉有点干,嗓子好像被什么扼住了。
但是……无碍。
沈客卿还要再劝,却是话在口中,憋了半天,仍旧是说不出个所以然。
或许是因为觉察出了什么,又或者是怀着别的心思,楚文穹嘴唇嗫嚅,端的是叹了口气,好像说这句话是下了多大的勇气般:“花宫主,莫非是怕了那山匪?毕竟花宫主最讨厌……”
“笑话!我花无解会怕吗?!”花无解光明正大的翻了个白眼儿。
他花无解何时怕了?
死他都不怕,他怕个劳什子山匪?
虽然,经挽花宫调查,这一带山匪,似乎有些古怪……
“那缘何不去?”楚文穹此时的语气倒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这个语气,让花无解一愣。花无解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幼时,也有个人咄咄逼人,却又刀子嘴豆腐心……
只不过,那个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就好像那年桃花花开花谢,他终是留不住那枯萎的花瓣。他哭着为那一枝桃花输送灵力,可是,那桃花还是枯萎了。
就那么,干巴巴的枯萎了。
他不甘心,所以才有了一代宗师花无解。
后来,别人问他为何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弟子,做到宫主。他第一次笑得淡然,没有嘲讽和故作快乐的不能自己。
那时候,他说的什么?
哦,是了。自始至终,翻来覆去,就是那几个字:不甘心。
直到那时候,他好像满手鲜血,已经坐上了宫主的日子。
他的释魂鞭,就那样精准无误的抽到了一个孩子身旁的柱子。
他至今依旧记得,那孩子瑟瑟缩缩,不敢抬头,手中死死地护着那一枝桃花。好像这样,那支桃花就不会枯萎一样。
他走到他旁边,目光如炬。终是闭上了眼睛,任那泪珠滑落。那一代宗师花无解就那么无助又无奈的抚慰那个孩子:“没用的。”
“不试试怎么……怎么,知道没有用?我想……保护它……”沈承花就那么拽着一袭被血染成红色的衣摆。
虽是柔弱,却也刚强。虽然刚强,但也柔弱。
沈承花眼里的坚定让花无解就那样定住了。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劝慰。他只记得,那麻木的声音回响在无魂坊:“小小年纪,你不该有这样的执念的。”
“可是,我看到,我在意的人都……”沈承花小小的拳头咯吱作响,仿佛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一样。眼底的狠戾毫不掩饰,怨气顷刻间爆发!
那一刻,花无解瞳孔微缩。本应该是怨气的灵力,竟然就在这个瘦骨嶙峋的孩子周围扩散开了。可是那虽然是灵力,却又像那索命的铁链,像被扼住喉咙的厉鬼在咆哮。灵力中掺杂着怨气,怨气中淬炼着灵力。
花无解非常吃惊,竟然把怨气顷刻间转化为灵力,是个不可多得的奇才。可是……也是人人喊打喊杀的危险人物。
翻手可翻云,覆手可为雨。
这样的奇才,却是这样的怨气冲天。花无解暗自思忖,最后目光停留在那孩子手中的桃花枝……
即使怨气顷刻间有冲天之势,那桃花竟然还被这孩子保护的完好。哪怕,这花终会枯萎……
花无解听到自己仿佛做了个决定。这只是个孩子啊!分明是个五岁左右的孩子啊!世间待他本就不公,如今若是被人知道……还可能有人待他好吗?他还会活着吗?
“你可愿意做我徒弟?”
沈承花笃的睁开了充满了血丝的双眼,那双眼中的恨意、坚定,还有些许茫然和不可置信。
他以为,花无解也是来杀他的。原来,不是啊……
“会变强吗?会保住我想保护的人或者东西吗?”
花无解喉间似乎被什么塞住了了。他思虑了良久,才幽幽道:“会变强,但是能不能护住,要看你强到什么地步。不过,太强了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好,我愿意。”
愿意拜你为师,变的更强。他不能再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