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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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个熟悉的床，还是那个熟悉的流程。
华静非常非常无奈地被鹿风抱着。
而鹿风非常非常开心地抱着华静。
这人怎么几十年没见变成这么粘人了？
在华静疑惑的同时，鹿风又把头埋进了华静的颈窝里了。
只见鹿风深吸一口气，发出愉悦的声音之后又蹭了蹭他的脖子。
华静忍不了了，在他大腿上狠掐一把：【干什么你？】
鹿风被他掐的嗖嗖疼，不但没放手，还直接在华静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华静微微闷哼一声，骤然瞪了大眼睛，但无奈他抱得太紧，挣扎不了，只能怒道：【放手！】
【我不！】
【你！】
鹿风满是满意地哼了一声。
华静放弃了，他认命般闭上了眼睛。
没多久，旁边就传来一两声细小的啜泣声。
华静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他的泪水浸湿。
华静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把手环在鹿风的背上，轻轻地抚摸着。
算了，反正马甲也掉得差不多了，大不了拼死不认。
————
鹿风侧身躺在地上，寒风刺骨，他屈着身子，依靠着那破烂的衣裳来阻挡那凛冽的冷风。
他从废墟中不知道过了多久。
一次又一次的死亡。
一次又一次地重生。
他每次都被炽热的火焰活活灼烧着自己的身躯。
他已经麻木了。
他不知道他在哪。
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他拿开最后一块石块的时候，迎接他的不是重生的白昼，
而是无尽的黑夜。
他艰难地从废墟中爬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寻找他日思夜想的人。
他回到了那片噩梦一般的地方，却发现那里没有他所想的基地，没有他所想的人。
他着急地找篇了那个区域的所有地方。
什么都没有。
他很失落
但他很高兴。
他庆幸自己的爱人逃离了那片地方。
他也很担心。
他担心自己的爱人不是逃离了那个地方，而是被他人杀害了。
他现在不知道去哪。
离开那片如梦一般的地狱。
大街上，他从垃圾堆里面找到了一件破破烂烂的衣服并穿上。
衣服并不合身，但他没有选择。
他很饿，但他没有食物，也没有钱。
他捂着自己瘪下去的肚子，在地上用手扫了扫，接着了躺下去。
没过多久，就被一个人看见了他。
那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恶臭的酒臭味。
他看着地上的鹿风，不满地哼了一下，一脚踢进了鹿风的腰上。
鹿风被他踢到脊椎，吃痛地嚎了一下。
他起身，还没等他看清楚来人，就被那人揍了脸。
鹿风现在正是在最饥饿的状态，浑身使不上力气，反抗不了，只能由着他挨打。
片刻过后，男人发泄了怒气之后满意地走了。
鹿风趴在地上，五官布满了血。
他起不来。
他什么也做不到。
大街上，许多人看着地上这个乞丐。
有些讥笑，有些可怜。
却没有人过来扶他一把。
直到晚上，他坎坷地从地上爬起来。
他扶着自己被打折了的右手，托着满是淤青的脚四处游荡，寻找着无人之处。
到了深夜，他才能找到一个深巷躺下。
地上很脏。
可他顾不得脏。
他抱着自己寒冷的身躯，试图在其中找到一丝丝温暖。
他张口，猛然吐出一口血。
满口血腥中，他喃喃着自己爱人的名字。
宣华静。
华静。
你到底...到底在哪...
我好冷。
你过来抱抱我好不好。
我好想你。
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你过来抱抱我好不好。
求你了。
不知是不是上天可怜他，他眼前竟浮现出一个人。
鹿风看着眼前模糊的影像，勾了勾嘴角。
终究只不过是幻影。
但只是幻影，都已经够了。
两人在不同之地，却做着同样的事。
同样的语气，同样的期待。
同样地崩溃。
同样地抱头痛哭。
同样地椎心泣血。
鹿风睡着了。
华静抱着怀中的故人，抬手抚摸着他的发丝。
然后很轻很轻地，用嘴唇微微碰了碰他的额头。
我们破镜重圆，但一路上磕磕碰碰，我早已改变了自身的模样，而你依然没变。
我一身尖刺，坎坷不平，而你依旧平坦，坦荡如砥。
我不是嫌弃你，不认你，而是我怕我身上的尖刺会伤到你。
华静捧住了鹿风的脸颊。
他眼眶的泛红映入眼帘。
待我磨平了这些棱角，再来接近你，好吗？
华静用鼻尖蹭了蹭对方的鼻尖。
但是这些尖刺存在了太久，早已成为了自己的一部分。
磨得掉吗？
磨不掉了。
华静知道。
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与鹿风重合。
一路上，他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对方。
期待着能与对方相见，闲聊，哭诉，抱怨。
但等那一天真的来到的时候，他却却步了。
他和鹿风回不到从前了。
回不去了。
鹿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他梦见自己在寒冬中赤着脚坐在地上，目不转睛地看着街上所有墨发的人。
他从充满希望，再到失望，绝望，无神。
他紧紧的抱着自己骨瘦如柴的身躯，幻想着自己正在被自己的爱人拥抱着。
如往常一样。
但这次不同，这次他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温暖。
他带着笑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
眼前的人不是想象中的那个短头发，嘴角挂着笑的人。
但还是那个相貌，那个味道，那个温度。
鹿风低头，看着环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慢慢地湿了眼眶。
他握住那只手，手指在他的手背来回摩擦。
又埋回了对方的颈窝中，深吸了一口。
华静被脖子上的炽热弄得痒，伸手想挠，却摸到了鹿风的头首。
华静睁开了有些朦胧的眼，看着鹿风。
鹿风也抬头，两人对视着。
如同昔日，墨色对着珀色。
鹿风伸手抚摸着华静的眼周，看着那无光的眼珠，颇为心疼地皱起了眉心。
拇指在眼下徘徊，又移至嘴角旁徜徉。
华静看着鹿风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到两人微微碰到一点的时候骤然回过神，一把推开了鹿风。
华静大为恐慌地看着鹿风，手一时间不知道放哪。
而鹿风被他推开后并没有失落，而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我笑原来我们的末日之巅大大居然也会被我撩晃神哈哈哈...】
【谁被你撩晃神了。】
鹿风笑着看着面前的人，目光移至他脖子上的那一点红珠，挑了挑眉。
华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然后猛然扯高了自己的衣领。
【哎~别挡住嘛~让他们看看呗~】
【滚。】
————
下课铃响起，鹿风慢慢收拾着桌子上一楼又一楼的废纸和千纸鹤。
突然，旁边的人哼唧唧地把头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鹿风看了看对着自己的那顶黑发，也由着他了。
他左手拿出水瓶，递归华静。
华静接过，随意地打开了瓶盖，悠哉游哉地抿了一口，又还给了鹿风，然后掏出手机。
鹿风接过又喝了几口，余光瞧见门口那里有一个熟悉的蓝头发冒了出来。
灵沫向鹿风招了招手，并将食指竖在嘴前，右手指了指华静，示意不要被华静发现。
鹿风把水瓶放在桌子上，拿了件外套。
华静因为没了依靠顺便把头躺在了鹿风的座位上，手机还是盯着屏幕：【去哪？】
【小解。】
【回来帮我带个肉包。】
【哦。】
鹿风穿上外套，径直向灵沫走去。
灵沫把他带到一个偏僻的地方，确认过四周没人之后低下了头。
鹿风左顾右盼，然后满是好笑地看着灵沫，说道：【怎么啦？什么事要这么神秘。】
只见灵沫满是不安地搓了搓手指，鹿风便伸手去灵沫的发上。
未接触到头发的时候，灵沫细小的声音从下方传来：【你...有喜欢的人吗？】
鹿风又把手收了回来。
喜欢的人？
鹿风的脑中顿时出现了一个身影。
他突然甩了甩头。
怎么可能。
灵沫看着鹿风，把手贴上鹿风的额头上 ，满是关心地看着鹿风：【你没事吧？】
鹿风回过神，整个人后退了两步，然后假假地勾起嘴角：【没，没事，我先走了，还有功课没做。】
说罢，便一溜烟地跑了，只留下灵沫一人在原地。
回到课室，鹿风又后悔了。
华静半个身都靠在墙壁上。
额前的一些发丝挡住了他的眼睛，阳光从窗户中投射在他的脸上，竟出乎意料地有脱俗的感觉。
鹿风看到这，第一反应是：艹，心动了是什么回事。
直到他看见华静嘴角那一丝口水。
鹿风满是好笑地走前，用衣角轻轻擦去那丝口水。
这时候华静醒了。
鹿风毫无防备地被他注视着。
双目对视，看似要把对方的深处了解个清透。
持续三秒左右，鹿风受不住移开了目光。
而华静毫不留情地开口：【我包子呢？】
【啊...啊？啥包子？】
【我不是叫你回来给我带个肉包的吗？】
鹿风恍然大悟，‘阿’了一声，然后双手合十：【抱歉，我忘了。】
华静也是料到似，不满地哼了一声，随后又趴下：【算了，小休快完了，你帮我做做功课弥补弥补。】
【好。】
然后鹿风又发现了问题。
上课的时候尽管一直在看着黑板，但还是无法控制地看着旁边那个呼呼大睡的华静。
而且看的时候心跳还快了几拍。
怎么回事？
这种情况持续了半天，一点消停的感觉都木得。
晚上回到家后，鹿风掏出了手机。
Q：‘接触同桌的时候心跳一直很快是怎么回事？’
A：‘恭喜你，你坠入爱河了，请加油攻略她吧(*￣▽￣*)’
鹿风一口水喷了出来。
坠入爱河？？？
小肆啊真的木得动力写了(#｀-_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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