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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真是静他娘的好!
贺醉看着面前的一堆订单以及空荡荡的厨房忍不住那想爆粗口。
“醉哥,要帮忙么?”顾衍推开后厨的门走了进来。贺醉立马拿起刀开始切菜,紧皱的眉头也平展了起来:“不用,前台应该也挺忙的吧。阿衍,你要相信我的实力,才这么点订单,小菜一碟。”说完还放下刀,冲顾衍挤眉弄眼做了个“ok”的手势。
顾衍转过身去拿做好的饭菜:“要不去招个服务员?这样上菜也方便多了。哦,对了,醉哥,你要是太忙也可以招个厨师来的。”
“不用,”怕自己切菜咚咚咚的声音让顾衍听不真切,贺醉特意扯起嗓子大声说,“你哥我一个人可以搞定!再说,咱们这也不可能每次都生意这么好不是。”
顾衍看了他一会,见贺醉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慌不忙,才确定是真不需要帮忙,这才端着菜出去。
“艹,怎么今天生意这么好,累死我了…”
还在门口没走远的顾衍一怔。
醉哥还真是…一如既往。
送完菜,顾衍刚回到调酒台,门便被推开,进来了一个人。他穿着一身西装,走到了前台,微微拉低了帽子,口罩遮住了他的半张脸。顾衍对视上了他的眼睛,一种熟悉感和恨意直上心头。
“要一杯哈里麟特,谢谢。”十分沙哑难听的声音从口罩后面透了出来,就像多年未用的机器,生了锈,做起工来,杂音极大。
顾衍一怔,随即立马挂上了笑容:“一杯哈里麟特是么,先生,这是我们这最辣劲头最大的酒,您确定么?”
“我确定。”
说完他就走向了一个角落,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和旁边聊得火热朝天,温馨热闹的人群形成一个强烈的对比。就像天空裂开了一横,这边阳光明媚,晴空万里,另外一边却是乌云密布,倾盆大雨。
他变了许多了。
这是顾衍再次见到秦傀脑子里最先想到的。
在他的记忆里,少年总是穿着随意,带着少年独有的放纵与轻狂。他的脸上好像什么时候都挂着笑容,即使偶尔睫毛上也会挂上了泪珠,但没过多久他便回重拾笑容。少年也有一副好嗓子,清脆动听,唱起歌来堪称天籁之音。他总喜欢在后花园里边唱歌边和蝴蝶花儿们舞蹈,充满了活力与青春。
可……
顾衍停下调酒的动作,再次看向秦傀。他已经摘下了帽子,口罩也取下来。他与顾衍记忆里的秦傀重合了起来,却又有许多地方不一样了。
他带上了眼镜,头发还是一如既往的留到了肩膀,满满都是艺术家的气质。可他的眼底却满是疲劳留下的印记,少年时的放纵轻狂,恣意潇洒早已没见了影,下巴上的胡渣表明他早已被时间和社会磨平了棱角。
“先生,您的酒。”
高脚杯里装着鲜红的酒,可俯视下去却见杯中酒是黑色的。一股淡淡的香味从那里飘了出来。
“这不是我点的酒。”秦傀也算是陪过酒的人,像这种颜色的酒通常不是很烈,不可能是他刚刚点的哈里麟特。
顾衍点了点头,直接说开了:“这确实不是您点的酒。你才多大,满十八了么?点哈里麟特这样的烈酒,您吃不消的。所以我擅自把您是酒换成了心火,您要是觉得不满,钱我不收您的。”
说完顾衍就转身离开,刚走几步却又走了回来,将自己胸口口袋里那一枝玫瑰拿了出来,放在了酒杯的旁边。
“送您的花。”
那玫瑰倒也不算什么名贵品种,花瓣由红转为深紫再到黑,一眼便知这是路易十四。市场上倒是稀缺这花,听说难养活的很。
秦傀抬头看向在调酒台内同一个穿西服的男人交谈甚欢的顾衍,眼里带了些警惕。
路易十四的花语是一见钟情,他既然戴在胸口,便不会不知道这花语,那么送给自己…也不知是无心之举,还是有意如此呢。
他端起酒杯一口闷了,这酒不辣,倒是像温水一样润过人的喉咙,十分的舒服。尝出一股花香,满腔都是春天的味道。秦傀眸子深了些,余息的调酒师果然名不虚传。抿了抿唇,忍不住再次抬头看向顾衍,却见那西装男子给了他一张卡,他也很从容的收了,不由得撇了撇嘴。
哼,还一见钟情呢,他怕不是见一个爱一个…
酒劲上来了。
秦傀趴在桌子上,看着不远处调酒的顾衍,视线越来越模糊,意识越来越差。完全失去意识前神智居然还有那么一闪而过的清明。
失策了,没想到这酒看着和喝了不是一样的,后劲居然这么大,怕是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