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倾盆,雷声震耳
太阳已不知所踪
雨水借着风势,一阵阵扑向赤红色的宫墙,掀起层层白雾,白玉砖铺成的台阶已经被冲刷的一干二净。
天边一片暗黑色
乌云滚滚,从天上压下来,逼近宫顶,似乎是要吞噬一切祥和。
房檐上的水珠串串落下,落在了一把明黄色的伞下。
伞下,墨昀宸眉头紧锁,万分的焦急从眉间流露出来。
“陛下不需太过担心,皇后娘娘长乐未央,自是能顺利生下皇嗣的。”一直跟着墨昀宸的孙祁看出了他的焦急。陛下已经一夜未眠了。
一道惊雷闪过
黑夜顿时亮如白昼
未央宫中,数十位僧人打坐在院中为皇后祈福。
门,突然打开。
只见一个个宫女和女医忽而齐齐跪在地上。
“殿下,殿下,她,陨了......”
墨昀宸一时没缓过神,有些怀疑自己的听力,问:“笙笙她怎么了?”
“回陛下,皇后娘娘,陨了。”
“小皇子也......”
沐曦的眼泪串串落下,,她服侍了皇后殿下近十年,主仆感情深得很,她颤抖地应答着,忽然晕了过去。
“都给朕滚!一群没用的东西!留你们有何用!?”
墨昀宸一步一拖地走进房门,孙祁连忙命宫女将门关上。
来到床边,墨昀宸颤抖着掀开床前一层层的纱帘,他的小皇后就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脸上似乎还有着一抹笑意。墨昀宸伸手去抚摸慕安笙的脸,还是温热的,可,她的心却是真真正正地停了。
“笙笙,该起了,已经日上三竿了。”墨昀宸还当是平日里唤她起床,温柔到骨子里的声音却是颤抖的,流露出一抹悲凉。
床上的人儿丝毫没有反应,墨昀宸望了望她嘴角的一抹笑,见她没有受苦他就安心了。
她,怕疼啊,她,也怕黑啊。
墨昀宸终是忍不住了,忍了许久的崩溃、自责从眼角滑落变成一滴滴的泪珠。
他是王啊,坐拥万里江山的王,要什么有什么,可他却再也没有了她。
翌日
早朝依旧,帝王下旨
“三年内免税,举国悼念,各皇亲国戚烧香抄经祈福,允边塞守将归家探亲。”
皇宫白绫高挂,而还未到不惑之年的皇帝,却一夜之间冒出根根白发。
“是谁死了吗?为何这宫中挂满了白绫?”
“是我?”
慕安笙才发现自己竟然悬在空中。
“怎么会呢?我明明还在生产?”
在空中扑腾了几下,又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慕安笙才接受自己已经死了的事实。
生前的种种如走马灯一般在她眼前闪过。
慕安笙,将门嫡女,从小就生活在一片安逸祥和之中。
她与别的小姐不同,她喜爱骑射,能文能武,十岁便随父亲和兄长去上阵杀敌。
在眼前的景象中,慕安笙看见了她逝去已久的家人。
她看见了那年父亲和兄长战死沙场的情景,看见了慕府不知为何忽然走水,使母亲命丧。
到后来,她看见自己嫁给了墨昀宸,成为了大沂的皇后。
她嫁给墨昀宸是还未及笄,才不过十四岁,墨昀宸怜惜她年纪小,三年未与她圆房,每日也只是和她睡在一张床上。
直到后来,她大了些,他们有了孩子。
记得当时皇宫里大办了三天的宴席,举国同庆。
她又看见,墨昀宸和她一起给还没出生的孩子取名字,争议长得会更像谁一些。
后来,是她生产。
她记得她好像在生产时眼前闪过了一个黑影,昏了过去,然后她醒来时自己就莫名其妙的死了。
不对,越想越不对,她产前几个月墨昀宸天天都找御医来给她诊断身体,她和孩子一直都很健康,不可能出事啊?
她的死,有蹊跷,她家人的死,也有蹊跷。
还没等她仔细思考明白,她忽然觉得身体一沉,忽然向下掉去,等她再次睁开眼时,不知被什么遮住了头,眼前是一片大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