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厌魈一挑眉,淡淡问他:“什么意思?”
而祁渊却不肯再说,只是边走回房间道:“先回去休息,等到天亮,晚上遇见这种东西都装作没有看见,就不会有大事发生了。”
此时门外也就剩了他们这几个人,其他人看见刚才死人那一遭都心魂不定的赶紧回房了,原来出事的房间连天花板都见了血,四处混乱不堪尸块横飞自然不可能再住人。
而沈厌魈却道:“急什么,你什么也不做,就不会死了么?”她想多了解这边的事情,自然不可能这么坐以待毙什么也不做,于是这么说了句,再扫了眼漫天的清火,她回头问安生泱:“和我去那房间看看?”
安生泱正好有事和她说,便点点头:“走吧。”
两人走进木门里,入目便是混乱涂血的地面与昏暗的墙壁,床沿压塌大块,砖头粉泥在一旁散落。
随之扑鼻而来一阵血腥腐臭的气味,令人作呕,而两人却跟没事人一样跨过尸体,在床边检查起来。
安生泱道:“你说,北央哥和利特教授在哪呢?”
沈厌魈语气淡淡:“教授应该本来就在这山上,而陆北央是和我们一起上的山,和我们分开,也不会出太大事,先弄清楚这里再说吧。”
冷静了一段时间,她才隐隐有些后悔,同时也有些不对劲,换做平时,她根本不会这么冲动,在半夜就上山寻找线索,还拉着他们一起涉险,或者换句话说,她根本不会这么感情用事。
所以现在,她也并没有那么在意了,冷漠一点说,她在乎一点的或许只有利特教授的安危,陆北央和她相处不久,也没有出生入死过,彼此并不熟悉,这时候,也只有安生泱念着他了。
安生泱道:“真的很奇怪,我明明好好走在路上,看见那鬼火就没了意识——醒了后,就躺在路边的草地,旁边一伙人围着我。”
沈厌魈道:“我也差不多。他们拉你入伙了吗?”
安生泱笑了笑:“拉我?他们到没有那么大能耐。不过几句话就被哄得团团转,差不多唯我是尊了。”他淡淡道,“也不知道他们来了这么多次,怎么活到现在的。”
沈厌魈若有所思,转而口气平淡道:“你忘了?他们说,每一次误闯进来的新人,都是最先死的,到最后,也差不多死干净了。”
她笑了笑:“如果不是当挡箭牌了,还能是怎么样,能让这些活生生的人死了个干净,而他们却毫发无损?”
沈厌魈本就生的冷,此时灰色短发散在耳边露出耳钉十足不良,狭长的眼眸罩着个黑色红绣的眼罩,而笑容也是冷冷的,看着十分毛骨悚然。
安生泱皱眉:“太恶心了。”
沈厌魈淡淡:“能活下来,还能拿到梦寐以求的东西,这种人什么做不出来?”
不管他们在自己面前有多么和善纯良,骨子里该是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该杀人还是杀,该推人出去挡还是推出去。
根本不会犹豫。
相反,在暴露目的后,他们还会找各种理由并且足够冠冕堂皇的掩盖——掩盖不过?那就让你乖乖闭嘴。
沈厌魈掀开一块压在尸体边上的砖头,却见其上沾着一张红色符纸的纸条。
她直接揭了下来,旁边安生泱扫一眼,挑了挑眉:“这个......不是线索么?他们没有全部找到?”
沈厌魈道:“恐怕他们根本没有跟我们交代清楚,若是我们全部知道了,他们还怎么利用我们?”
安生泱:“他们估计料不到我们这么大胆吧。”居然还敢来看尸体。
沈厌魈展开纸条,上面的字迹是用墨水书写的,字迹倒是漂亮,上头写着三个字:水观音。
沈厌魈只扫了一眼就收起来了,安生泱看到,莫名道:“什么意思?”
沈厌魈道:“这个我知道,曾经古代时期有一代帝王全面灭佛,甚至赶走了国家所有佛教僧侣,烧毁了所有寺庙与佛像,而水观音,是当时唯一存在了的残缺佛像。”
她口气淡淡:“残缺的佛像,象征大凶之兆,而那代帝王却仿佛被蛊惑了一般,将那残缺的佛像供奉在了皇家陵墓中。”她冷笑,“象征大凶之兆的佛像,又被放在阴气极重的陵墓里,你说会发生什么?”
安生泱起了一层冷汗:“什么?”
她道:“当然是死绝了。那个国家。当时风调雨顺,没有自然灾害和荒唐淫政,可整个国家的人就这样死了,死相凄惨恐怖。”
安生泱:“所以,这水观音不是地名,而是一件阴邪器物?”
沈厌魈口气平淡:“这倒不一定,在另一个领域里,水观音却能挡灾。”
她道:“还能移祸。”
安生泱一愣:“移祸?”
沈厌魈笑了,冷气瘆人:“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你做的所有损阴德的事,可以经由水观音,转移到别人身上。”
“连寿命都可以夺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