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朱太师也正招呼着苏詹吃菜,连着夹了几次汴京城里的特色菜到苏詹碗碟中,苏詹每每看到都是微微低首表敬意。
朱太师性子平和,自然也是对苏詹越看越喜欢。
柳氏喝了一勺汤,便看到柳云从外头回来在一旁侯着,又转头看向屏风后,哪里见着什么人影。
席毕,便是朱太师再来招待,柳云已拉着柳云到暗处说,“三娘不肯来?”
柳云低头行了一礼,“三娘子正与二娘子叙话,许是无暇分身。”
柳氏知道旒安性子,气着哼了一声,然后摆摆手帕道,“罢了,那丫头的性子就是这般,她若不肯便算了,反正这门亲事对她也无坏处。我做母亲的给她把好了关,来不来都已算了,我还能害了她不成。”
柳云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她骤然想到了自己的境遇,又有些悲戚,便低头不语。
“行了,你也先下去吃午饭吧。”柳氏对柳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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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苏詹离开太师府,旒安也没有去看过一眼。
接着柳氏便开始催促着旒安准备自己的婚假物什,嫁衣上的几朵合鸢花还得她去绣好,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小衣鞋袜之类的。
旒安对此自然不太上心,拖拖拉拉的绣了一朵半,一个月便过去了,转而便到了十二月。
旒安身上已换上了冬衣,手炉也由小晴烧地暖暖的塞到她手中。
初八这一天,便是大姐夫乔蜀涉的三十生辰宴,朱韵安也亲自拿了帖子到太师府邀旒安与太师夫妇前往赴宴。
乔蜀涉也是由科举入仕,不过家中较清贫,当初靠的太师府的权势在朝中捞得了一个谏议院的闲职,好在人也上进,这么几年下来,已经到了内阁侍臣的位子,陛下也颇为看重。
旒安穿戴好与柳氏同乘一辆马车,朱太师则骑马在前。
马车里,柳氏又问起,“三娘,你那嫁衣绣的如何了?”
旒安自知理亏,扭捏一会儿没搭话。
柳氏自然有些恼,责怪了一句,“三娘,你缘何这般任性,眼看婚期将至,你这东西还未备好……”
旒安忍不住说,“前头两个姐姐出嫁,她们的东西也不全是她们自己缝的,母亲不也去请了凝岚阁的绣娘来给她们缝制吗?缘何到了我这一个就非得我自己办呢?”
柳氏被这话噎住,好一会儿才说,“你前头两个姐姐,嫁的都并非是什么名门世家,都是家底不太殷实的人家,缝的东西自然要多,你姐姐们也就赶不过来,而你这一个,苏氏族是我们世代便结交的,况且苏詹是苏氏族长房长子,生母又是信阳王幺女,这么两两相比,你自然得亲自办。”
旒安听了这话又有些恼,便干脆闭着嘴不说话了。
到了乔府。
旒安随着柳氏下了车,之后由朱韵安领着进了厅堂。
“三娘。”朱韵安见着旒安,端重的喊了一声。
“大姐。”
朱韵安又朝柳氏说,“母亲喝茶,我已着下人去端些糕点果子来了。”
柳氏看看四周,倒是比前些年那所宅子好上了许多,不由点头说道,“元娘,你这宅子,倒是要更好些了。”
朱韵安恭敬的说,“承蒙官家看重涉荥(乔蜀涉的表字),赏了这套宅子下来。我们一家日子才得以更体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