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鹿晗所有的冷战都不超过三天,即便我有心冷落他,但隔日他必定会等在我宿舍楼下,谈笑风生,没有一点冷战的痕迹。
12月底,各门考试结束,所有人都在打包行李,准备回家过年。
鹿晗和我一起去车站,我大包小包,而他却两手空空,一件行李也无。
鹿晗把他在车站旁买的糖炒栗子塞我怀里:
鹿晗路上吃,这边工作一结束,我就赶回家过年。
为了下个学期的生活费,鹿晗接了学校安排的一份实习工作,在一家广告公司做品牌设计,而这家广告公司的大老板,姓陈。
太锋芒毕露的人,背景与历史总会轻易被人得知,比如陈安南,又比如陈安南的父亲,就是那家广告公司的大老板。
寒门难出贵子,但如果有贵人相助,那就另当别论,鹿晗的大好前程就在眼前,我咽下嫉妒与苦楚,笑着和鹿晗告别:
顾临安好好干。也许一毕业就被录取了呢。
鹿晗的情商向来偏低,大概也听不清,我话中有揶揄,临上车前我还没忍住,回头嘱咐他:
顾临安我等你回来过年啊。
他笑笑,把我推上了车。
我在车里扒着窗口往下望,就看见鹿晗举起相机,将镜头对准了我。
我和鹿晗从小学便手拉手一起上下学,穿过那条逼仄的长巷,嘈杂的集市,反复来去,穿过一场看似平淡无奇的青春。
可这次回家的路这么长,鹿晗却选择了不陪伴我。
我抹了抹眼泪,看着车窗外,鹿晗的相机灯光一闪。
车缓缓开动。
我扭过头,在心里骂他,混蛋,有什么不好拍的,偏偏,要拍下这一场离别。
卷毛世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