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接着道：“恐怕皇上会怀疑李侍卫知道什么，这毕竟是皇家密辛，皇上自然不想让任何外人知晓。”
“到那时，等待李侍卫你的只有两个选择了，要么出京永远不回，保住李大人的官职和你李家满门荣耀，要么和李大人一起，效忠于皇上。”
李衍心中一寒，“还请苏公公赐教。”
苏培盛意味深长的笑道：“李侍卫不愧是年纪轻轻便能做上一等侍卫的人，又在几年前边立了战功，前途不可限量，若是你和李大人能成为皇上真正的心腹，往后更进一步，李家满门荣华富贵自然不消说，今夜之事也能完满解决，两全其美。”
李衍默了默，片刻后苦笑道：“如今，我还能有别的选择么？我回去后会与家父商量，还请苏公公等我的消息吧。”
苏培盛点头，“那我就等着李侍卫的好消息了。”
话语中很是笃定他会做出什么选择。
随后一扬手中佛尘，转身离去。
李衍双拳握了又松，松了又握紧，反复数次后，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他为着自己的私心，还是把父亲牵连进来了。
回家后，他找到父亲，将此事和盘托出，父亲自然震怒非常，当即给他上了家法。
棍子狠狠打在他的背上，一下又一下，又重又狠，他心怀愧疚一声不吭。
父亲是朝中的中立派，既不偏向文臣，亦不照顾武将，整日便是在户部埋头做事，打理国库。
因为职位要紧，前朝隆科多和年羹尧先后拉拢，后宫里皇后太后小动作不断，但是父亲从来不为所动。
当年为了保全他，还想办法把他送往边关从军避世，直到年羹尧常驻西北，他又立了几次军功，有自保之力，父亲才把他召回来。
他凭着军功和父亲，很顺利的成为了一等侍卫，很得皇上看重，是别人眼中的红人。
实际上，皇上待他一直是很疏离的，不似外人眼里看到的那样器重。
父亲却说这样就很好，并交代他在宫里做事一定要小心，不该掺和的事情就要选择视而不见，方能保得性命。
先帝时期，父亲之所以为先帝看重，便是他不偏不倚，中立的态度。
新帝登基，异常看重父亲，也是为着父亲端方的性子。
如今他做的事情，直接将父亲推向新帝一派。
纵然新帝在位期间，李家满门荣耀可以更进一步，可是到了下一朝，他李家说不得便会被新帝忌惮，从而逐渐泯灭。
是他……对不住父亲和李家。
打了几棍后，父亲终是住了手，长叹口气，道：“李家，将来为父去后，还是要交到你手里的，如今你既有所选择，为父也只能支持你了。”
说罢，丢掉家法，踉跄着出了祠堂，正值盛年的父亲，原本高大自信的身躯变得有些佝偻而苍老。
李衍默默擦去眼泪，暗中告诉父亲，他一定会守护好李家上下，哪怕赔上他的性命。
李家要守护。
她，也要守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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