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斯 16

—可是他害我的动机又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反正就是从他那里找到了生理盐水。

—谁找到的？

—我还不能告诉你。

—你的意思就是说，你怕我说出去？

—倒也不完全是这个意思。

—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这两个人你并不认识。

—我并不认识？我们没有见过面？

—大概没有，有也只是看一眼就走，你跟他并没有交集。

—你们两个之间并没有共同的活动要参加。

—所以你把这个生理盐水带到我眼前是什么意思？

—他在害我？

—我不确定，我只是让你提防他一点儿。

—我跟你也没什么好说，现在是证据不足，只是初步怀疑。

—好吧，那我还是先听从会长的指示了。

—不过，等等！万一你就是凶手呢？你就是始作俑者呢？

—那我就不会在现在和你聊这些，我也不会幼稚到到谁那里特意放一盒生理盐水。

—我会选择速战速决，你不相信我很正常。

—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记得把记录删掉。

这是夜晚回来之后，沈衍和邵渡的聊天记录。

沈衍还是觉得难以相信。

可是事到如今他也不得不承认。

大多数人也都是为了自己。

不过现在不是还没确定？

可是无论如何 下午还是到来了。

在下午临近一点的时候沈衍的手机又响了一下。

在安静的宿舍里那一声震动显的格外的刺耳，手机在书桌上，刚刚写完一张试卷的沈衍一抬眼就看见了上面的信息。

—衍衍记得2点哦！

沈衍正想回消息，结果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他看见上面的联系人脸瞬间就垮了下来，但无可奈何他还是接了电话。

“喂，是衍衍吗？”电话那头的人先出了声。

“父亲。”沈衍的声音低低的，“好久不见。”

“嗯，是挺久的，”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踌躇了很久，生疏的问候，父子间的关系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纱“你还好吗？”

“我挺好的，”这个突如其来的电话沈衍不知该如何接话，于是他想直接进入正题了：“您找我有什么事吗，是他的电话打到你那里了吗？这么久都没有联系过，让人惊喜的是，你居然还记得我的电话号码，还是说是他告诉你的电话号码啊？”

“衍衍，”那边的人似乎也不经意间笑出了声，沈衍是不是都能想到他说这一番话的表情，大概那头的人会笑着摇摇头接着说：“还是太聪明了，连客套的话 都不会跟我说一下了。”

没等沈衍说话他又接着说：“今天你有时间吗？我们……见一面。”

沈阳看着窗外，那边对着的就是篮球场，他看见一个人投了一个三分球，他又不经意间叹了口气：“不好意思我今天没有空，我也将就不了你，有什么话 现在说吧。”

“关于他的事情吧，”沈衍收回视线，目光落到的那一张刚刚做完的数学试卷上，他看着最后一道题的数轴，“以至于让你现在就打电话给我，嘶——让我想想我们多久没有打过电话了。”

“一年？三年？”说着说着沈衍自己也笑了，他笑着摇了摇头，题做错了，坐标求错了，“都不对，八年了。”

“你……”电话那头一时间没有声音，沈衍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想理会自己所说的这个八年，或许他真的不记得他们分开了多久，或许他以为很久很久了又或者仿佛在昨天吧。

“我只是想你了。”

电话那头又传来了声音，这句话听上去好感人啊，可是听到这句话的沈衍却只想笑，“哈哈，怎么会想我呢？这么久都不见你打电话过来，第八年就打过来了？别卖关子，别说客套话我不想听。我还有事要干现在就说你要干什么。”

电话那头又传来了长时间的沉默，沈衍道也不急着挂电话，即便挂了他还会打来的。

沈衍的心现在就犹如外面的那一颗篮球似的，“咚咚咚——”一下下沉重的砸在地面上。

“他打电话给我了，他说要钱。”

打的可真是时候啊。

“嗯，然后？”那个男生后来也没有投中过三分球，他似乎生气了，直接把篮球往地上一砸便离去了，只留下那个篮球一下一下的往地面上砸着，直到停止，往前滚动着。

“他说他要……”他似乎在说这些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沈衍比谁都清楚，他有的事情他只是不愿意出罢了，所以他才下定决心打这个电话，他像一只铁公鸡，一毛不拔。

“要多少，”沈衍终于忍不住了，他闭着眼睛眉头紧锁，“你要说就说快一点，我会挂电话，父亲老实说，我一开始是不想这么说你的，比谁都清楚 你有多少东西，当你开始打电话跟我客套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要干什么，老实说做那么多铺垫你不累吗？他想要多少钱你就老实跟我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多少钱，你就是不想出而已，何必把你自己显得很难堪，把你自己摆在一个难堪的位置上呢？”

“没有想到整整八年没有通过电话的我们竟然通过他，再一次取得了联系，你这唯唯诺诺的性格不像你了。”

“再问你一遍，要多少。”

“十万。”

沈衍的心此时终于落地，他无声的笑了笑“我可以给，我能给他三十万，但是我有条件，让他以后别缠着我 你能办到吗？能的话……下个星期吧，我们一手交钱一手解除关系。”

“你要想清楚，我给时间你想，我给他三十万，但是我要的是，”沈衍的语气加重，显得不容拒绝“和你们两个都解除关系，记住，是你们两个。我再也不是谁的附属品，你懂吗？”

“你从多久之前就开始计划这个事情？”电话那头传来了长久的沉默比任何一次都要久，再开口，他的声音明显变哑。

“你别管。现在我就问你，你办不办得到？”

“让你解除一个关系而已很难吗？”沈衍伸出手开了宿舍的窗，不知怎么的，他觉得今天这个宿舍格外的闷热，风灌了进来，试卷差点被吹走，沈衍眼疾手快的摁住它“当初你不是问我，我怎么办？那个时候你不就已经放弃了他吗，你跟我在这儿装什么？好了，如今我也放弃他了。你没负担，我也没负担，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还是说……还是说……他根本就没花多少钱，只是那些钱全部到了你的手里。”

“别急着回答我，父亲。”沈衍用笔袋压住了试卷，手指轻轻敲击着书桌，他的眉毛微挑，“你确定要狡辩吗？”

他完完全全变了，这是他作为父亲，最后能下的一个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