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如柳絮般地飘落下来,宛如片片洁白的鹅毛在空中飘舞。昭华宫的梅园跪了两个“雪人”,老天好似是要与她们作对,雪足足下了三个时辰,她们则跪了近两个时辰不起。
明珠从屋中出来,捧着沈白沬的暖手炉,斜着眼瞧着跪着的两人。
明珠“茹美人好。”
可她却连个基本的拜见礼都不做,站在屋边等着沈白沫出来。
跪得双眼直冒金星的茹清哪里还顾得上这些礼节,正在想方设法地偷偷动两条近乎没有知觉、麻木了的腿,而一旁的奴婢似乎是受惯了这样的责罚,只是嘴唇早己冻得发紫。
沈白沫“都起来吧。”
婉转动人的嗓音从昭华宫的正殿传来,纤瘦窈姚的身姿缓缓走出,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小巧可人的鼻子,娇嫩的樱唇此刻正微微上翘着。
茹清欣喜地想站起来,却奈何双腿麻水无法起身,一旁的几个扫地宫女见了唇角都禁不住翘起,只有跪在地上的奴婢道谢后扶起茹清。
茹清好似没吸取教训小声嘀咕:“若不是有林婉助你当贵妃,怎么会轮得到你来教训我?”
这话小声得很,但沈沫自小听力极好,便转过身来,向茹清缓慢走近,还没等茹清反应过来,沈白沫便挥起手——“啪!”清脆的巴掌声在梅园中响起,茹清的左脸立刻出现了红色的巴掌印。
紧接着又响起了沈白沫清冷的声音
沈白沫“放肆!你以下犯上,不知悔改,现在竟还敢直呼已逝伶妃大名!”
茹清顿时觉得左脸火辣辣的疼,她看向右方,却见连卑贱的扫地宫女都躲在一旁偷笑,她们笑什么?笑我的狼狈?还是笑我的不自量力?他们有什么资格嘲笑我,我可是高高在上的嫔妃,而他们只是轻贱的奴婢!
茹清不禁紧握拳头,精美的长指甲狠狠的刮破了手掌心,强烈的疼痛感使她回过神来,紧接着看到了沈白沫又即将抬起的右手,她来不及思考,便立刻装晕,倒在了雪地里,她可不想再挨一巴掌。
宫女“茹嫔晕过去了!”
不知是哪个宫女喊了一声,大家立刻不知所措起来。
沈白沫愣了一下收起右手,很快明白过来她是装的。
明珠连忙吩咐一旁的宫女:“请章太医来。”
沈白沫“不必有劳章太医了,我有办法治好她,解铃还须系铃人嘛。”
说完,沈白沫便蹲下身子,抓起头上的簪子便要往茹清身上扎,还没扎到衣服,茹清便立刻睁开眼,身子趴在地上连连后退。
茹清“你,你干什么?”
沈白沫“我干什么?当然是治你的病啦,你瞧,这不是治好了吗?”
沈白沫起身重新将簪子插在了自己头上,缓缓说道。 茹清被沈白沫一时噎得说不出什么话来,只好一脸怒气的看着沈白沫。
沈白沫“地上凉,怎么还不快些将茹美人扶起来?”
沈白沫的话刚落毕,茹清身边的奴婢就赶忙向前将她扶了起来。
沈白沫“既然茹美人没有别的事的话,那我就先歇下了,近些日子本宫还有些头痛。”
沈白沫说完,也不管茹清作何反应,明珠就赶忙向前来托着沈白沫的手回了屋子。
待茹清敢怒不敢言地走后,明珠推门进偏殿收拾,茹清身上浓烈刺鼻的香味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沈白沫身上自带的桅子花香味。
沈白沫正想小憩一会,这时却听见屋外有响声,正当奇怪时,皇上的贴身公公小德子突然趋到梅园,站立在屋外。
小德子“皇上有旨——!”
沈白沫闻声,带着几个贴身奴婢在小德子面前行拜见礼,小德子立刻回礼。
小德子“不是什么大事,娘娘可万万不必紧张,今晚啊皇上在昭华宫侍寝,还请淑贵妃娘娘做好准备。”
沈白沫应下,待小德子走后,明珠立刻将沈白沫的头饰衣服整理一番,又吩咐几个奴婢在门口恭候。
宫女“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恭候的奴婢才突然一齐跪下喊道。
上宫宸踏进了正殿,只见沈白沫坐在椅子上缓缓地抬起头,那晶莹的眼珠里好似能看出映出他的影子。
上宫宸挥挥手让身旁侍奉的人下去,沈白沫已经从椅子上站起,只见她后退一步,行蹲礼。
沈白沫“臣妾参见殿下。”
恍惚之间,上宫宸仿佛想起了沈白沫殿选不久后的样子,但现在的她早已不再是那个淑昭仪,现在好似把情绪都藏在了心里,眼神里仿佛从不曾期待他的到来。
上宫宸似是自嘲的笑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