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本无缘,又为何要给予我那般羁绊。
——题记
“辞渡,我们下一站去哪里好呢?我想出去逛逛了,顺便散散心,长长见识,你说如何?”
池屿摇了摇辞渡的袖口,笑意甚浓。一颗白净的小虎牙从嘴角露出,活泼又俏皮。
辞渡揉了揉池屿的脑袋,道:“在世间游荡的100年里,我经常听一些小神官在讨论关于桃夭圣地的事儿。那个也是秘境圣地之一,和启梦圣地齐名哟!不然我们去看看?”
池屿回道:“会不会很远啊?我不想走路,太累了……”
她砸了咂嘴,略带些委屈地说道。辞渡见状蹲下身去,用指尖轻柔地为她拭去了睫毛上的泪珠。
“没事的, 我背着你,不累的。”
辞渡示意池屿趴在自己的背上。因为现在的池屿缩小成6岁的模样,所以不会很重,看上去更加小巧可爱了。
“慕悠,你困了吗?困了的话就趴着睡会儿,闭上眼,马上就到了。”
辞渡的声线仿佛具有催眠性,流入池屿脑海中变得酥酥麻麻,全身就像过电似的,令人犯困,又很安心。
“嗯……”
姻初圣地,桃香万里。粉黛铺路,红线牵心。
有神说,这片圣地是最初始,最纯真的圣地,从不受外界的侵扰。带有污秽者见了,也会向善,是当之无愧的五大圣地之首。
有神说,圣地之所以称为姻初,源于圣地之主与其爱人的故事。那经历甜腻美好到令人向往,是所有人敬仰的一段神仙爱恋。
有神说,假若你带着爱人进入了姻初圣地,圣地之主会用一个小秘境来考验二位是否真心相爱。若为真心,会得到神的祝福。
可谁有会知道,圣地之主元初,守护者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几乎达到了瞒天过海,甚至盖过了主神尘不染——没有任何一人得知那原本的故事,一段惨绝人寰,爱而不得的经历。
你我命终归殊途,何必缠死一人身。
师尊。
元初错了。
你回来好不好。
凛冬744年,诸忘峰底,上落村。
残雪覆于枯败的枝丫之上,风干的落叶深掩冻土。四周萧瑟寂空,凛冽的北方不留余力地肆虐着,犹如刀尖般的白雪裹挟其中,一下下地捥着裸露的肌肤,毫不怜惜。
“救我…救救我……”
一声又一声的呜咽与喘息断断续续地从远方传来,是孩童的呼救,甚是无力,甚是绝望。
“嘎吱嘎吱”,一双白布鞋踏着深厚的雪层,一步又一步地向前行,逐渐映入男孩的眼帘。鹤踏祥云的金流苏印在布鞋的外侧,栩栩如生。
“大哥哥…你是,是来救我的吗?求求你…求你救救我,我……”
踏雪声戛然而止,男子的身形微微一顿,转过头去——是一栋年久失修而倒塌的草屋,四散的木梁被覆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足有半公分。
呼救声是从那下面传来的。
他毫不费力地抬起了最上面的那根最沉重的木梁,向右旁一扔,又清了清杂草与积雪,再向下一看——是一个身形削痩的男孩。
约摸着有六岁吧?他在心里默默地想着,手上的动作却未丝毫减慢。
待他将那位男孩从废墟中救出,那孩子已经哭地昏厥过去了。眼角的泪痕渐渐风干,身上有深有浅的血痕依然在肆虐着,男孩身体时不时在抽搐,细如蚊声的呻吟断断续续。
不远处有一座古庙,断垣残壁,却好似有着火苗在跳动。走近一看,是一副画像被一旁的火烛点着了。火舌跳跃着,妄图汲取更多燃料。画像的右角已被烧为了灰烬,点点火星自上而下地飞舞着。
那副画像画的是什么,无从知晓。
疏朗的明月吊在墨色的画布之上,月明星稀,峰脚下的桃林一片又一片,风声依旧呼啸。
“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
诸忘峰的清心阁内,一位身着素白麻布衫的男子同一位男孩儿交谈着,竹窗外的翠竹壁叶被飒飒清风吹着,竹叶飘落。
“叫元初罢,等你15岁,我给你赐字。你可愿拜入我门下?”
“多谢恩人。不知您尊姓大名,可愿告知?”
“我是鹤白诺。乖,叫师父。”
那年严寒,元初与鹤白诺初次相遇,诸忘峰的清心阁内,再度充斥着生命的活力与温暖。
致此,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