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晗冉又收到了顾一野寄来的信。
信里说了他们九连在这次的武装奔袭中通过率为百分之五，超过了夜老虎连的百分之四。
感受到字里行间透露出来喜悦和骄傲，晗冉也从心底里为他感到高兴。
提笔写下对他的恭喜，也向他提及了自己这些天来的训练心得和有趣的事。
身在九连的顾一野在训练结束的间隙找了个地方看着周晗冉寄给他的信。
“致一野同志：
展信安。
首先祝贺你们九连在这次的武装奔袭中取得的好成绩。知道你绝不会因为一次的成功而懈怠，希望你在训练的时候要顾及自己的身体。我在师卫生连的训练也逐渐地增强，我也在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因为我记着我们的约定，我们共同努力，成为自己理想中的人。
……
周晗冉”
顾一野看着信自顾自笑着。
“顾骡子，江南征下个月生日你去吗？”高粱走过来问他。
江南征写信给高粱说她下个月生日，让他带着顾一野一起去过生日，她还叫上了晗冉。高粱故意没说还有周晗冉，看顾一野是什么反应。
顾一野听到高粱的问话马上变得严肃起来，开口：“我就不……”
“江南征可是说她还叫上了小周同志的。”高粱补上一句。
原本想要拒绝的话就这样卡在了喉咙。
看着顾一野这变化莫测的神情，高粱很不厚道地笑了出来。
“行了，我话传到了，去不去随你啊。”高粱转身走了。
晗冉用这次外出的机会和江南征一起过生日。结果出了师部江南征就拉着她在这等人。
“你是还叫了谁吗？”晗冉看着江南征四处张望，“是高粱吧。”
江南征听到晗冉的话也直接承认：“对，不过你只猜对了一半。”
“？”
还没来得及疑惑就看到高粱骑着自行车来了，后座还载着个人。
看着从后座下来的人，晗冉愣了愣。
“高粱米，你们怎么这么慢啊。”
“还不是顾骡子。他本来坐着车来的，结果路上车坏了，拉着我一起给大爷修车。”
“行了，人都到齐了。今天我生日，我刚才看到了面，你们陪我去吃碗面吧。”说着就拉着晗冉向面摊走去。
吃完面后，四个人围坐在桌子边面面相觑。
“我还有一个地方要去，不过今天那车坏了，要不高粱你骑着自行车带我过去吧。”江南征向高粱使眼色。
“行，我带你去。你们两个要不就先回去，或者在逛逛也行。”高粱站起身就要去骑车。
“对，你们在逛逛吧，我跟高粱就先走了。”还没等晗冉和顾一野出声就和高粱走了。
晗冉和顾一野面对面看着对方，也不知道该干什么。
一阵沉默。
“你也喜欢惠特曼吗？我看你之前写给我的信里有惠特曼的诗句。”顾一野打破沉默。
“相比于惠特曼，我更喜欢泰戈尔。”晗冉说着，“他的诗有强烈的爱国主义和民主主义精神。但最打动我的是他对死亡超乎寻常的认识。”
“生命作为一个整体永远不会把死亡看得很严重，在死亡面前它欢笑、舞蹈和游戏，它建设、贮藏并相爱……”
“这首诗最早改变了我对死亡的看法。它让我知道死亡在生命面前是有它自己的价值的。”
“死亡有时或许是很可怕的，但那是因为我们将它从生命中脱离了出来，时间会抚平和经历会抚平伤口，因为你会在时间中找到答案。”
“这就是我最开始想要当卫生员的原因之一。”
“顾一野，我一开始其实没有那么明确的决心的。”晗冉直视着顾一野，“但是从和你经历了演习之后，后面经历的一切让我坚定了自己。”
“顾一野，我想要在军队中成为更优秀的人，成为一个厉害的军人，不仅仅只是一名卫生员。”
说着自己喜爱的东西的晗冉眼睛是亮晶晶的，她的眼神炽热明亮。
顾一野发现无法将自己的眼神从晗冉身上移开。晗冉眼里没有多余的情绪，有的只是坚定。
“晗冉，我们的约定永远有效。”
这是他目前能做出的最好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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