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客车继续在弯曲连绵的小路上行驶着
这已经是这趟途程的最后一天了,有的人下车休息了,就再也没回来过
就像伊莱目送的奈布一样,他也不会回来了,伊莱移开视线
他低头从包里摸出那封信来,然后打开,那满张的白纸黑字彻底改变了他的前半生:
伊莱是Y城的人,Y城三面环山,一面靠湖,湖很大,只比地中海小一点
伊莱出生不久后,他的母亲便走了,再也没回来过,就像那些下车的人一样,只不过母亲下的是人生的车
他的父亲对他不好,然而也不坏,所以伊莱乖一点、勤快一点,日子也凑合着能过
父亲喜欢酗酒,每当父亲喝得半醉时伊莱就有先见之明的出门去,在湖边一坐就是一夜上,待第二天天空翻起鱼肚白时才匆匆跑回家去
宗教对他的影响,异致长大后的他只能看到以占卜为生这一条路,占卜占了他前半生很长的一段时间
直到父亲死去,寄来的这封信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
按父母遗嘱:Y城财产都分给了婆家和娘家,至于城外异地的一座房便交给了伊莱
这便是伊莱此次出行的原因
客车停了,伊莱也背上书包,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下车了,他手上那根卷起来的旗子在风中妄想顺风而扬,伊莱没给它这个机会
伊莱前脚刚在这不毛之地站稳,客车后脚就边关门边继续它的族程
伊莱目送客车一头扎进无边的黄土中,自己也将在这片黄土中行走
书包里的鸮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确认了在外面才挣扎出来,爬上伊莱的肩去
伊莱怀望了一圈这黄茫茫的世界,在天边看见一小排黑点,他便向着那排黑点走去,没猜错的话,那里便有他要找的地———一间酒肆
于是他的脚印由两个点连成两条断断续续的线,在发黄的羊皮卷上无限延伸
一只鸮的翅膀划开了天与地的间线
————————————————————————————
伊莱穿过人群最为熙攘处,路过人间烟火,站在了一家还在营业的酒肆前
酒肆的名字很简单,它就叫酒肆,没有加任何的修饰
里面坐着一大桌子人,当然也只有那一桌子人热热闹闹的,酒肆里其它地方就显得有些凄凉落莫
伊莱招了招自己的鸮,进了店,他绕望一圈,一位白头发的人坐在前台里,伊莱走了过去,站在前台前
伊莱“那个…”
伊莱还没把“大爷”两个字说出口,那人便打断了他的话
“吃东西菜单在头顶,住店登记”
伊莱听着声音竟不是位大爷,他仔细看着低头写东西的人,才分辨出这TM是个男人
伊莱“先生,你可能听说过我…我名伊莱·克拉克”
那人没有停住手上的动作,头也不抬的回答
“先生,冒充那老家伙儿子的人多了去了,你怎么证明?”
伊莱连忙从包里翻出那一封信来,小心的递到那人面前
那人停下笔来,终于抬头接过了那封信,左右来回看了一眼
“这是什么”
伊莱“父亲的信”
那人打开信封,粗粗的读了遍那白纸黑字,确认了字迹,然后站起身来,对上伊莱的视线
“所以,你是伊莱·克拉克?”
伊莱“千真万确”
那人把信还给伊莱,走出了前台,同伊莱握了握手
“真是失礼”
约瑟夫对上伊莱的视线,继续说道
“我的名字是约瑟夫,是你父亲的朋友”
自称约瑟夫的人上下打量了一遍风尘仆仆的伊莱,注意到他一身的行李到现在还没放下,便提醒道
约瑟夫“把东西放前台吧”
伊莱点点头,谢过了约瑟夫,才谢下了一身的包裹
当伊莱谢得差不多了,鸮看准了时机,跳进了伊莱怀里,用它那毛茸茸的头轻轻的蹭了蹭伊莱,意思是让伊莱抱着它
一旁的约瑟夫目睹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