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在外面的时候想了很久很久,可他站在丁程鑫的病床前,却只伸出手指轻轻的理了理丁程鑫额前的碎发。
丁程鑫躺在病床上眉间紧皱,可能麻药的药效在慢慢褪去,他整个人睡得并不安稳,颈窝里都是冷汗。
马嘉祺轻轻的打湿手帕,郑重而缓慢的一寸一寸擦过丁程鑫脖颈间的肌肤。控制不住的泪水一滴一滴砸在丁程鑫的身上。
他猛然发现,丁程鑫的眉间有一颗小痣。
真奇怪,那样顽劣的人竟然会生的这么漂亮。
马嘉祺心里的潮水淹没了堤坝,然后四肢百骸失去知觉,迷迷糊糊的失重感让他诡异的安静下来。
他就坐在窗边一眨不眨的看着丁程鑫,总觉得眨眼错过的时间都是奢侈的浪费。
护士过来换过一次药,眼里闪烁着诡异兴奋的光,马嘉祺看不懂,但还是听从她的建议躺在了丁程鑫旁边的陪护折叠床上。
这个角度,从来只出现在梦里。
医生叮嘱过,丁程鑫可能后半夜会醒,马嘉祺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内心的焦躁感卷土重来,慌乱的比当初枪抵在心口还要严重。
马嘉祺抿了抿嘴巴,狭长的眼尾疲倦的垂下,痞气的眼神此刻安安静静的注视着丁程鑫,丹凤眼竟然哭出了双眼皮,带着不多见的顽劣的孩子气。
马嘉祺掐了一下发抖的手心,掖了掖丁程鑫的被子。
他没有说话,却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嘶哑发痛的喉咙,马嘉祺垂下眸,眼里是化不开的哀愁,他眉心紧锁着,轻轻的把指环从自己的手指上褪下去,慢慢的带回丁程鑫的手指上。
马嘉祺觉得好玩,他记忆力第一次见到丁程鑫的手指是圆圆肉肉的,可此刻却像热胀冷缩般变得纤细修长,指环甚至可以带到丁程鑫的无名指的上半段。
明明是个谁的尺寸都不合适的廉价指环,马嘉祺的心却像撕裂般难受,他在不舍,可是没办法。
廉价的指环只能淹没在黑夜里,见不了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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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水。
丁程鑫渴死老子了。
丁程鑫的麻药劲过了,此刻中弹的地方像是被卡车碾过一般,把他的灵魂的磨成浆糊。
严浩翔水。
刘耀文喝不了吧现在。
贺峻霖得用棉签沾水。
叽叽喳喳的三个人吵得丁程鑫头疼,他费力的睁开眼睛,心却失了一拍。
原来不是马嘉祺一声不发,而是他根本就不在这里。
贺峻霖顺着丁程鑫的目光心下了然,壮似不经意的开口道:
贺峻霖马队是不是去做笔录了?
贺峻霖这次好像局里要他必须出面吧。
严浩翔铁青着脸不敢反抗贺峻霖,转头怒气冲冲的看着窗外。
刘耀文抬眼去看丁程鑫,大病未愈气色惨白,刘耀文竟然从他没吃过亏的丁哥脸上看出了难过。就像是褪了色的水墨画,唯一微干的是丁程鑫心里的泪痕。
丁程鑫不过是难过了一瞬,立马调整好状态。
干巴巴的回了贺峻霖一句“哦”。
严浩翔喝水吧,我要了棉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