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

第29章：梦境

是夜。

魏婴和蓝湛入睡后，在没有人注意到的时候，桌子上的香炉散发着阵阵幽香，丝丝缕缕仿佛带着触角一般。

蓝湛又梦到了当初几大家族来云深不知处听学，那时候一群少年郎，终是无忧无虑的短暂时光。

世家公子中偏偏魏无羡特立独行，也偏偏成为万中无一。

蓝湛不知自己是何时动了心，痴了情，当自己察觉到的时候早已物是人非。

魏婴此刻虽是双眼紧闭，但是紧锁的双眉以及额头上的冷汗都在透露着榻上之人的不安。

“魏无羡！你的师姐因你而死，金子轩也死在温宁手上，就连整个江家都因你惨遭劫难——”

“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啊，夷陵老祖魏无羡终于死了！”

“魏无羡，你去死吧！！”

“啊——”魏婴被噩梦惊醒，额头上冷汗淋漓。

蓝湛在魏婴出声的那一刻，就醒了过来，看着魏婴惨白的脸色，面露焦急神色，“魏婴，你怎么了？”

魏婴喘了一口气，缓了一下才说道，“没事，就是做噩梦了。”

蓝湛拿起魏婴的手腕，感觉没什么大碍，随后又读了一些真气给魏婴。

魏婴整个人似乎还没有彻底从刚刚的噩梦中缓过来，那梦境真实得仿佛是曾经发生的事，心口的疼痛窒息感也是那样得清晰。

或许那些真的都不是梦，在他丢失的那段记忆中，到底藏着什么他回忆不起的过去？

看到蓝湛担忧的眼神，魏婴决定还是将刚刚离奇的梦讲出来，蓝湛，我梦到，很多很多的人都在对我喊打喊杀，还有很多人因我而死。

蓝湛静静地听着，按下心底的疑虑，但是眼底的担忧却丝毫未减退。

“梦里，还有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子，一剑将我刺下悬崖。”魏婴说到这儿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心脏猛地一痛。

梦里的绝望之感竟然那样真实，让他忍不住按住心口。

“魏婴。”蓝湛不知为何魏婴会梦到他生前的事，但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蓝湛起身将忘机琴召唤出来，弹起了《清心音》。

魏婴靠在床榻上，闭着眼睛回想刚刚梦里的一切，伴随着蓝湛的琴音，渐渐地放下了心里的防备和刚刚的心悸，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周遭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周围没有一个人，魏婴走不出去，被困在这片黑暗中。

周围无数的冤魂怨气撕扯着他，到处都是鬼哭狼嚎，阴风阵阵。

“乱葬岗！”魏婴脑海中浮现出了这三个字，明明他没有来过，为何会觉得这个阴森恐怖之地竟是那样熟悉。

他感觉到在这里的绝望和死亡的召唤，像是饮鸩止渴的毒，慢慢侵蚀着他。

在一片哀嚎之中，他听到了几声极其微弱的声音，在唤着他的名字。

他似乎还看到一个缥缈的影子，虽看不真切脸庞，却远远瞥见一袭白衣胜雪，不停地在问灵。一声又一声，一遍又一遍。

“魏婴。”

“魏婴。”

“魏婴。”

魏婴分不清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究竟是真实的记忆还是他脑海中的残影。

头越来越痛，一些画面越来越清晰，许多声音如潮水涌来一般瞬间吞入到他的脑海。

蓝湛察觉到魏婴地反常，然而却触碰不到他，他看到另一个蓝忘机在抚琴，琴音越来越急，魏婴脸上的痛苦之色越来越明显。

他走不过去，也动不了，只能绝望地看着。

“嘣”地一声，琴弦断了，魏婴和蓝湛被弹出了梦境。

“魏婴。”蓝湛睁开双眼，去看魏婴，只见人在床榻上靠着，没有梦里的绝望之色。

蓝湛看了一眼忘机琴，琴弦并没有断，那是梦里的声音。

再看魏婴，却见魏婴仍是紧闭着双眸，额头渗出一层薄汗，蓝湛抓住魏婴的手腕，声音充满了惊慌，“魏婴？”

魏婴听到蓝湛的声音倏然睁开了双眼，眼神中像是有光，又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岁，声音略带了一些不易察觉的激动，“蓝湛，我想起来了，我全部都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