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玄策这才觉得好受一点。
结果下一刻召和他说：
召“下午我要在学校留一会儿，你自己先回去吧。”
百里玄策有种被抛弃的委屈感，笔在之间转了一圈，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
百里玄策“你是有什么事吗？”
她点点头：
召“刚刚和晶晶约了打羽毛球。”
他把刚刚买的橘子汁的瓶盖拧开，递给召，说：
百里玄策“我等你回去，又不差这么一时半会。”
百里玄策“刚好也打打篮球。”
其实打篮球只是一个幌子。
小霸王今天根本提不起兴致。
英中是有室内体育馆的，羽毛球场在二楼，篮球场在三楼，百里玄策抱着篮球藏在二楼的和三楼连接楼梯处，从上而下透过玻璃看召。
外面五点钟的太阳透过体育馆的玻璃照到地上，形成几圈圆形光晕。
外面是绿茵茵的足球场，天上已经有了晚霞的霞光，召穿着短袖和运动裤，双腿笔直，手臂发力时紧绷着，羽毛球带着力道打着转地飞向对面。
她跑前或跑后，有时太阳就会照在她的头发上，把她发丝的颜色染得金灿灿的。
运动后的召又和平时不一样。
百里玄策知道，每次召打球，都要打到尽兴，才会结束。
他又看了一会儿，拿着球下了楼，转身回到班级，把篮球扔到自己的座位边上，望着窗外发了一会儿呆。
然后他算好时间下楼，给她捎了一瓶矿泉水，在足球场旁边的大榕树下等她。
召出来的时候大概是六点十五。
她的脸颊红扑扑的，百里玄策把手上的矿泉水瓶盖打开，递给召，又接过她手里的羽毛球拍。
运动过后不能立刻吹空调，他们两个都没回车上，一起坐在操场的看台上，双腿悬空着微微地晃，吹着夏天傍晚从四面八方来的凉风。
还没到秋分，日子仍然是昼更长夜更短，但六点快半，天空已经有了很浓的暮色。
百里玄策没出声，望着天边归巢的鸟儿，心里想，召那时离开这里去英国，也是这样子的天气。
他随着父母去召家，大半要带走的东西已经空了，早就由专人发国际快递运往英国，服装什么的不必带走，在英国都已经置办好。
召那时抱了一下他，说：
召“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他点点头，冲她笑，说好。
等到召家的司机把他们载走，车子凝成一个小点再也看不见，他的父母带他回家，百里玄策在六点的黄昏中，看着天鹅在池子里游来游去，湖面上一片粼粼的光波，终于呜咽出声。
九岁的小玄策心里像浸在苦瓜里，他整个人都难受。
什么“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他一点也不想和她隔着八个小时的时差。
还有一片无法连绵千里无法跨越的大陆。
以及一切能被称为是天涯的东西。
十七岁的百里玄策想到这里，去看旁边的召，她脸上运动过后的红晕已经不见了，发丝柔顺地贴在脸颊，感受到百里玄策的目光，召转头，问：
召“怎么了？”
百里玄策“你在英国过得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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