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过后,就是天明,也许会照亮光从未到达的角落。
魔种与王者大陆的大战僵持不下,闹的人心惶惶永无天日。看着天,似乎气候也不大太平,还时不时刮风下雨的。
你,居住在西域,一个本就各种势力蠢蠢欲动的地方,北边势力看着也快按耐不住了,在先前的动乱里早就已经和家人走散。夜晚风很大,你还是义无反顾地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
你还记得…
在黑暗里他毛色的红看起来更深,变成一种血的颜色,月光映照在他脸上,更添加一抹嗜血的气味,这是个月圆夜。
“姐姐,我来给你送饭了哟~”
看似温和的语气,却仿佛在心口击起了一波涟漪,一阵阵的发抖。牵制手脚的铁链发出敲击的声音,一记记敲打在你的意识里。
“谢谢…”
也许是心理创伤的缘故,你已经许久没有开口说话了。昨天玄策晚上没见踪影,你就悄悄的探索了一下这个鬼地方,因为最近经常有听到半夜痛绝良久的鬼哭狼嚎声,也有极力压制的小声呜咽。
于是你跟着声音找到了一个被关起来的人类,她的手脚腕都在止不住的流血。那个人见了你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放我走!对不起,放我走吧!”
你本来是暗中行动,这惨绝人寰的哭声直接暴露了你的企图。
“姐姐,怎么了嘛?”
他对你一直是温柔的,但是今天你难免打起了寒战,看着他人畜无害的笑容,你感觉到心口一阵阵恶寒。心被扎了个洞,还在寒风里瑟瑟发抖。
“我,我就走走…”
你顺势从那个牢笼面前闪开,但是长期不走路的腿变得异常无力,你摔倒了。
从高处溜进来的月光,把百里玄策的身影变得非常高大,遮住了跪坐在地上的你,像极了噩梦里的梦魇。
刚才哭叫的那个女孩,哭声变得断断续续。她看见了你跪坐在地上害怕地不敢站起来,想到自己的未来暗无天日。绝望蔓延在这个隐秘的角落。
这断断续续的抽噎无不一一刺激着玄策的耳膜,“啧!烦死了。” 他低声埋怨。
你听的一清二楚。
他试图把你从地上抱起来,可是你看到他正在靠近自己不由得惧从心起。
“姐姐,我是玄策呀,你为什么害怕呢?”
兽耳在苍白的月光下抖了抖,背着光,你看到他的眼睛如死水般深邃。他在试图捕捉这一切细微的变化。
不知为何,看他的样子有些落寞,像一意孤行的孤狼。
他走过去打开了那个女孩的牢房,走了进去。那个女孩以为自己自由了,试图站起来离开,没想到百里玄策一脚踢在她的膝盖上,她不可控的跪坐下来,掀起了一些尘土,你还在眼角看到她的泪,以及她黯淡无光的眼神。
这是绝望。
你看到了你不远的未来,你想。你吓得大气不敢出,只好在百里玄策后面看着。
你恨自己是个懦夫,看着一个女孩死在自己面前,想着也许下一次,被逼到角落里的就是自己了。
百里玄策玩味似的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刀,用指尖转了转,女孩止不住的发抖。你有些好奇百里玄策下一步要干什么。
玄策每走一步顿五秒,嗜血的舌头舔了舔嘴唇,这一切都加剧了角落里女孩儿的恐惧。他缓缓蹲下,抓起了女孩的手腕,还是那人畜无害的微笑。
“姐姐,过来。”
他叫你。
你不敢看,于是捂住了眼睛。起初还能听到女孩的呜咽声。直到后来没有声音了,你才敢睁开眼睛。
很细的一道缝,开始漏出一颗颗“红色的珠子”,玄策舔了舔刀尖,把一个碟子放在了下面。
有红色的液体滴下来。
你不敢看,只感到愈加浓烈的铁锈味钻进鼻子,快要淹没你。
你从指缝里偷偷看,玄策用手蘸了蘸红色液体,轻轻一舔手指。
“百里玄策,你…你个恶魔!你把原来的小狼崽还给我!”你再也忍不住你内心如洪流一般的恐惧了。
“姐姐,玄策是狼呀~总要吃这些的呢。”
这还是之前你见到这只单纯可爱的小狼崽吗?
你吓得腿一软,差点一个趔趄,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水泥地,你闭上了眼睛。
想象中的剧烈疼痛没有袭来。
他走过来抱住了你,几颗尖尖的小狼牙摩挲着脖子上的皮肤,你感觉脖子上又痛又痒。
他抱你回了房间,淡米色的墙纸,檀木的地板,是你喜欢的装修。但你还是觉得很难受,今天的事情太令人难忘。玄策唯独对你温柔,这会不会有保质期?哪一天也许自己就会像那个女孩一样。
“我要逃!”
这个念想挥之不去,在无数杂念里挥舞着铃铛叮当作响。
玄策给你盖好被子,轻轻关上灯,离开了。你却听到了不正常的咔哒两声,本来没在意,直到你确认玄策离开后准备下床离开,才发现脚上被扣上了脚镣。金属刺骨的冰凉从脚踝缓缓渗透到了全身,浸透得你浑身发冷。
铁链撞击的声音引起百里玄策的怀疑,他迅速折返,来到你的房间。
他悄无声息地打开门,走进来,坐在你旁边。
你很害怕,快要溢出来的害怕。
这次你再次听到呜咽声,你抬头看,才发现玄策泪眼汪汪的看着你。
“姐姐也要丢下玄策了嘛?”
“不会的。” 你没有多余的话可以用来表达。
“骗子……” 他俯身吻了吻你的脖子,再用小狼牙在脖子上轻轻咬了咬,留下浅浅的齿印。
“姐姐是个小骗子,可我好喜欢你啊……”
“那些想要把你从我身边夺走的人,都已经消失了哦~”
你被他吻的七荤八素,一时间没有听清楚他话的真正含义。
消失……
那你的朋友,现在还好吗?
你越想越害怕,猛地坐起来推开玄策,找出手机,给你的妹妹打电话。
“没用的,我说过了,他们永远消失了哦~”说完他给你看了照片,照片里的女生身上有骇人的伤口,你辨认出来完全是依靠她脖子上与你一模一样的项链。其实你很难想象眼前人就是前段时间在你面前嘻嘻哈哈的妹妹。
一句句话如棒槌,把你打的晕乎乎的。
他们消失了,我的光也消失了,不是现在,而是已经陷入了永夜。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在这个世界上的牵挂也离你而去了。你在极力憋住眼泪,因为现在做什么也撼动不了面前冷血的恶魔,于是便放弃了挣扎。
“玄策,我好累……” 你闭上了眼睛。
“那姐姐你先休息吧,我不打搅你了。”
可你真真切切在他眼里看到了占有。你此刻的眼神暗淡无光,月光也照不亮这隐秘的角落了。
这一天看到的一切都在眼前回放,耳朵里还充斥着那个女孩的哭叫,你忘不掉,刻骨铭心;你很难把记忆里那个可爱的红色小狼和现在杀人不眨眼的恶魔重合在一起。
你把前两天偷来的几颗安眠药服下,你累了,像一滩烂泥一样连呼吸都沉重,灌满了铅。 眼睛闭上了就是那些一闪而过的场景,睁开了就是温暖的地狱。这是永夜,没有天明的永夜。
失去意识前,你许了个愿:愿下次醒来,则是天明。
一滴泪滑落眼角,
是这个夜晚最后的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