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溪,我心悦你。”
宋玄仁牵着清和的手,放在自己胸膛处,跳跃的心脏携带着滚烫的热度,从掌心传递给她。
“我还记得山洞初见,有一道微光照在你的身上,你一袭青衣款款而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
平生第一次,我为一个女子心动。
后来在山林中,我循着你的笛音而去,亲眼见证万物生灵在你身后雀跃起舞。你投来惊鸿一瞥,我便知晓,这一幕将镌刻在我的记忆里,永不能忘怀。”
宋玄仁将隐忍多年的情意一一道来,眼中满是温情。
“这十年来,与你相处的时间每多一刻,我对你的恋慕便深刻一分。都说自古薄情帝王家,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诧异,怎会对一个人情深至此、无法自拔?”
他握着清和的手,极其郑重又极度温柔地落下一吻,笑着说道,“现在我明白了,因为那个人是你。”
清和定定看着眼前这个深情不移的男人,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心甘情愿地捧出一颗心给别人?
倘若那个人不值得呢?
这太傻了。
就像一个孤注一掷的赌徒。
这样的眼神,她在许多人眼中见过。情之一字,究竟有什么魔力,教人痴狂至此。
清和想,她大概永远也学不会这样倾尽所有地爱一个人。
“对不起,”她眉眼低垂,轻声道歉,“宋玄仁,我无法回应你的情意。”
宋玄仁对此早有预料,忍不住面露苦笑
“梦溪无须感到抱歉,你又没有做错什么。”
只是......不爱我而已。
哪怕心中万千不舍,宋玄仁也只能松开清和的手。
他与她,从来就不是一路人。
十年相伴,何尝不是他的贪恋?
宋玄仁再次抬眼,仿佛又变回那个意气风发的君王,他朗朗一笑,努力作出云淡风轻的模样。
“今天这些话,我本想一辈子埋在心里的。可是一想到你很快就要离开承虞,终究是不甘心。”
最后,他说。
“梦溪,如果觉得困扰,你就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吧。”
宋玄仁转身离开,恍惚间,清和发现,他的背影不再如从前那般挺拔,似乎在一瞬见改变,变得有些颓然。
从方才便掩在袖中紧握的那只手缓缓松开,她微微抬手,往宋玄仁离开的方向,良久,又重新放下。
长痛不如短痛。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终有一日,他会放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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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在云端的司命看着命簿上浮现的字迹,神色复杂,不禁摇头。
“唉,这清和姑娘当真是铁石心肠,帝君啊帝君,您可真是给小仙出了一道难题。”
说罢,司命收起命簿,隐身进了王宫。
承明殿中,烛火通明。
只见那银冠白袍的青年男子手持朱砂玉笔,正在批阅奏章。
忽然,一股妖风来袭,吹得满殿烛光摇曳。
青年见此心生警惕,他张口欲传唤近侍,却发现自己竟发不出声音。宋玄仁满目愕然,紧接着眼前一黑,歪倒在御案前。
意识彻底消失前,宋玄仁仿佛感觉到指尖传来的尖锐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