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沉闷雄浑的鼓声响彻九霄。
以鼓声为号，四方天兵齐出，将九霄云殿围得水泄不通。
“润玉，你竟敢犯上作乱，枉本座对你寄予厚望，你却做下此等不忠不义的谋逆之举。众天将听令，将这逆贼拿下，押往毗娑牢狱。”
太微端坐高台，一声令下，自以为胜券在握。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满堂兵将仙家，竟无一人听他号令。
太微脸色骤变：“你、你们......”
同样领兵前来的旭凤神色复杂，别过脸去，不愿再看。
“好啊，好啊！”太微气急，高声指责，“本座的两个好儿子，竟都是这等不忠不孝之徒！”
“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父帝，您是在说自己吗？
您当年为了帝位不惜谋害嫡亲兄长，为了权势迎娶凤族族长，为一己私欲囚禁先花神，为分化水族诓骗我母亲，覆灭龙鱼族，桩桩件件，历历在目。
父帝，你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他人对你尽忠孝仁义？”
太微跌坐在身后宝座上，惊恐地发现自己连一丝灵力也不能调动。
“逆子，你竟对本座下毒！”
润玉冷眼看他挣扎，“父帝说笑了，儿臣虽不屑身上流着的这一半血液归属，却也担不起毒杀生父的罪名。”
从刚才就一直沉默着的旭凤开口了。
“兄长确实不曾做过。噬灵蛊，可蚕食寄宿之人的灵力，一旦入体，便会蛰伏在神魂之中，陷入沉眠。每当被寄居之人想要动用灵力时，便会醒来吞噬其力量。
那是我为了防止穷奇破除封印种下的。父帝，儿臣不明，为什么同样的症状会出现在你身上？”
旭凤眸光黯淡，以一种十分陌生的眼神看着他的父帝。
“天理昭彰，终有轮回。一切都是他自食恶果罢了。”
润玉冷声说道。
太微已经没有力气去反驳了。
他单手撑在御案上，眼底满是颓然色彩。
怔怔望着底下，长子神情冷漠，幼子满眼失望。
耳边嗡嗡作响，时不时夹杂着几句议论。
一丝茫然从太微脸上闪现，这就是他十几万年苦心经营得来的吗？
眼中生机渐弱，太微低着头，在无人察觉之际，幽深的绿芒自眼底升腾闪烁。
阴风乍起，戾气丛生。
“小心！”
率先察觉不对的润玉祭出佩剑，格挡在前，替旭凤拦下这一击。
尽管如此，他也被这一记攻势逼得连退数步，连带着身后的旭凤一起。
“吼——”
这道声音，旭凤再熟悉不过。
“穷奇？！”
他丢了魂一般，愣愣看着披头散发，绿眼如萤的父帝，挟带一身杀气和凶戾。
润玉看着不远处面目全非的男人，忍不住皱眉，抬手示意。
收到信号的太巳仙人和隐雀反应也不慢，当即便号令手下布阵，将一副入魔模样的先天帝团团围住。
“旭凤，那是穷奇。”
润玉语气平淡的一句话，拉回了他的心神。
转脸看向身侧之人，旭凤只见他眼神淡漠，仗剑而行，不余一丝温情。
他缓缓闭眼，复又睁开，一片波澜归于平静。
自欺欺人了许多年，也该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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