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就是很闲了?”柳大少问她。
~呃~,你一定要那么直白吗?容白偷偷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然后摆出一副十分谦卑的口吻,道,“奴婢确实很闲。”
“那你可愿意陪我看看比赛?”柳大少脸上仍旧是那副温和的笑,不过口气嘛,却是“你可以试着拒绝,没关系,不过,后果嘛……”
容白都要哭了,不过还是毕恭毕敬的朝柳大少行了个礼,“感激涕零”的道,“能陪大少爷观看比赛,是奴婢的荣幸!”
柳大少的坐席是离平台下最近的一圈小平台中的一个,四面都罩了帘子,就像一个被隔出来的包厢一样。包厢里有一张圆木桌子,桌上堆放了一壶茶几个杯子和一些糕点瓜子之类用来消遣打发时间的东西。圆木桌四周摆了几个软椅,包厢最后面有一个小案,上面摆放着整齐的文房四宝,大概是用来投票的吧!
远远的就看见柳大少的包厢外面站了个人,那个人容白见过一次,是经常跟在柳大少身边的小厮,叫文童。见他们二人回来,忙掀开布帘,道,“爷,你回来了?”
柳大少朝他点了点头,道,“纳兰右尹大人可来了?
见二人都进了包厢,文童自己也走了进去,道,“还没有,估摸着比赛前夕才能到!”
“嗯,”柳大少点了点头,坐上了正对平台的那一把软椅,也示意容白坐下,才朝文童道,“他要是来了,就把他请过来,”见文童点点头,他抬了抬手,示意文童下去。
“你怎么不坐?”柳大少疑惑的看着一直低着头的容白。
“奴婢,奴婢不敢!”容白低着头,前面的头发一直垂到了鼻翼,柳大少看不清她的表情。
“让你坐你就坐吧!”柳大少再度指了指自己右手边的椅子。
容白往后退了一步,不说话,也不动。
“让你坐你就坐!”柳大少稍稍有些生气了,音量比平时都大了一些,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恢复了一贯的温和,道,“让你欺负和风的时候,你怎么敢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容白也不好再推脱,只好依言坐下,只是坐得十分规矩,仍旧低垂着头,不动也不说话。
慢慢的,面前递过来一个杯子,她抬起头,看到柳大少正拧起茶壶要给她倒茶,忙抢了过去,道,“让奴婢来吧,怎么能让大少爷给奴婢倒茶!”
柳大少没说话,依言放开了手。
刚抿了一口,就见大少爷皱着眉把茶杯放到了桌上,他是品惯了好茶的,大概是觉得这茶叶粗劣,难以下咽吧!容白没说话,她倒是没觉得有多差,反而还觉的不苦瞒清甜的。可能是渴了吧,很快,一杯茶就见了底,不自觉的将手放到茶壶上想倒第二杯的时候,发现他皱着眉以着一种十分复杂难懂的眼神看着她,她才意识过来,自己是太随便,一时僭越了,正要开口道歉时,文童正好在门外禀报,说什么纳兰右尹大人到了.是否现在把他请过来。
他细细的“嗯”了一声,道,“顺便让下面的人换壶茶!”
“是,”文童应了一声,然后帘外就没有动静了。
果然是嫌茶太难喝!容白有些心里不平衡,果然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啊!偷偷抬头打量他却见他以着一贯的那种温温和和到有些过度冰冷的目光瞪着自己时,容白有些犯难,她又怎么得罪他了,她可是什么都没做啊!直到自己下意识的站起来后柳大少的目光才舒服了那么一点点她立刻反应过来原来柳大少是要自己站起来,这一点让容白更郁闷,明明是他让她坐下来的!
“大少爷没有什么事,奴婢就先下去了!”容白想自己也是知情识趣的,不用等到他瞪,自己就知道要先下去了。
“我说不用你陪了?”柳大少以着一副“你在自作主张什么”的温柔神情望着她,直望得容白有些发毛。
容白“哦”了一声,然后感叹到有钱人的变态心理果然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在底下的一个丫鬟上来换过茶之后约四分之一柱香的功夫,那个柳大少口中的纳兰右尹终于来了。
那个纳兰右尹是一个大概五十多岁的老头,胡子拉渣,一身紫色滚金边大袍,说不出的贵气,虽然年老,走起路说起话来倒是让人觉得他还是十分硬朗的感觉,只是,容白觉得这人的五官十分熟悉,好像自己曾经在哪儿见过,似乎还见过不止一次。
“右尹大人,让我一顿好请啊!”柳大少站起来拱手将纳兰右尹请到上位上坐下,自己则在他的右手边坐了下来。
“老夫哪里还是什么大人,都辞官归故里那么多年了,倒是柳公子才是,小小年纪,已经是江南第一钱庄的掌权人了,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那位右尹大人掳了掳胡须,虽然话这么说,眉宇间却不见半分羞敛之意,似乎颇为自豪自己都辞官那么多年了,还有人记得他!
“大人这话是过于自谦了,皇上若真是不重视大人,这一次花魁大赛又怎么会找大人作监军呢!”柳大少拧起茶壶往两人的茶杯里倒满了茶,看柳大少那样,倒真是颇为重视这位右尹大人的,至少是不敢得罪,在极力讨好的。
提到花魁大赛,那位右尹大人似乎有些伤心,“只可惜昭儿她……”
“皇后她……”
“不提也罢,不提也罢!”那位右尹大人摆了摆手,神色却仍是十分难过,看来那位叫做“昭儿”的皇后与他是有着血缘的什么关系。
提到这位皇后的时候,容白感觉柳大少的眼神若有似无的朝自己扫过来过,可仔细一看,柳大少却仍是那副努力在办痛心疾首状的样子。大概是自己看错了吧,容白想。
之后,二人又说了些容白不太能明白的官场的话,什么黄河绝提了,哪哪又失收什么的,直听得容白想打瞌睡。她真不明白,这个柳大少让自己过来干什么,难道是看他如何与官场中的人笑谈生欢的,真是莫名其妙!
直到花魁大赛开始,她才明白柳大少找她过来的真正目的,原来他是找她过来当门童,拉门帘的。其实这个门帘,完全是可以不用用人 拉的,找两根绳子绑起来不就行了吗?不过见文童没有半分反驳时间一到通知自家主子比赛要开始了然后自动自发的站到了门口当起了卷帘人,没有一声抱怨,似乎已经习惯了,她也不好说什么。出了门口,才发现,其实不止他们,别的包厢门口也都有卷帘人,她不禁抱怨道,这帮有钱人,简直就是太侮辱人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