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今独自虽无恙,问余生有甚风光。只落得泪万行、愁千状,人间天上,此恨怎能偿。
愿此生终老温柔,白云不羡仙乡,惟愿取恩情美满,地久天长。”
清冷漆黑的深夜里,婉转甜糯的昆曲声伴随着晚风吹散在深宫,安陵容懒懒的端着热茶听着若有若无的昆曲声,余莺儿的昆曲唱的是真不错,这样好的歌曲听着也心神愉悦。
这时殿门忽然被人推开,夏冬春一脸怒气冲冲的坐在软塌上,她瞪着安陵容,“你倒是清闲,都快火烧眉毛了你还清闲。”
安陵容吩咐半夏给夏冬春倒上一杯茶,她笑着看向夏冬春,“现在就沉不住气了?听听昆曲品品清茶不是美事一桩吗?”
“不是我说,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呀!你看那夏冬春,一个倚梅园宫女的身份,天天勾引着皇上,每天夜夜纵歌,还得了妙音娘子的称号,一个答应那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安陵容撇了她一眼,“有什么可着急的,她夜夜高歌吵的不只是我们,还有皇后太后,她骤然得宠得意忘形还不懂得收敛,自然会惹火上身。这样的人你还有什么可怕的,早晚都得死。”
夏冬春沉思片刻,轻轻的喝了口茶,“这歌声确实好听。”
“这样好听的歌也快要听不到了呢。”
半夏和夏冬春的侍女看着自家主子一脸腹黑的相视而笑,默默的向门口移了移身子。
果然,不出半月余莺儿就因为夜夜放歌还把欣常在关进了慎刑司被褫夺了封号,太后直接下令让她禁足半月。
余莺儿被禁足的当天,梨花带雨的跪在养心殿门前哭喊,“皇上,臣妾错了,臣妾真的知错了,臣妾不想被禁足,不想被禁足,臣妾一定好好服侍皇上。皇上…皇上!”
倾盆大雨洒在她身上,生生的把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浇成了落汤鸡。
安陵容就是在这时奉旨来到养心殿的,她的身后半夏给她仔细的撑着雨伞,养心殿的太监遇到她都笑脸相迎,“安常在快进去,皇上等您半天了。”
安陵容轻飘飘的看了一眼仍然跪在雨中哭嚎的余莺儿,她抬头看了看天,天黑了,像极了她当初被“完璧归赵”时的那一天。
当年一朝被“完璧归赵”,宫里的太监看到她都觉得晦气,宫中多少人明里暗里的戳她脊梁骨。
而今,真是因果循环。
现在看到这眼前的一切,她才肯定了自己确实是重活了一世,确实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安陵容扬起笑容,款款走进了养心殿。
养心殿内,雍正一脸阴沉,地上到处都是茶碗的碎片。小厦子浑身颤抖的跪在地上。
“朕要的是八分热的茶!你也跟了朕这么久,就不能跟你师傅好好学学吗!朕要你们这些饭桶有什么用!”
安陵容心知雍正是因为余莺儿在殿外哭嚎心情不佳,再加上苏培盛又因为把余莺儿推荐给皇上的事情被太后叫过去“教导规矩”打了他皇帝的脸,让他觉得不快想借机发泄一下心中的怒火。
她想了片刻弯了弯唇就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