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安一只脚斜斜地挂着,只靠另一只脚撑着,整个人显出嚣张的样,阳光也学者他的样,肆意的将光挥在他身上。
少年脚下的影子很长,向外伸延,延到他的未来。
在如此尴尬的环境下,洪国爱只好打法走学生:”吃饭!吃早饭去。“
吃饭这个词在江北七中是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因江北七中的宗旨是“我们要让学生学好,吃好,玩好”,所以,江北七中的伙食是很不错的。大部分学生考江北七中的原因都是伙食好。
“余安,你也在啊!”顾启打了声招呼,朝余安走去。
顾启放下餐盘,坐在余安对面。
“去nm的团伙作案!“在顾启印象中很素质的余安爆了句粗。
”实话啊!团伙作案确事从轻处罚。“顾启的语气显出些委屈。
余安白了他一眼,跟在网吧里简直判若两人。在网吧里的那个形象根本看不出也是混网的。
”对了。你的检讨很牛啊!“顾启诚信夸赞道。
今天余安的检讨说得文艺气十足,翻译成大白话也就是两个意思:1、老子我没错。2、我就算错了我不但不改,我还继续犯。
”嗯。第一次写检讨没什么经验。!余安讲的很是随意。
顾启品着这句话。怎么品怎么不对。余安好像是在挖诉,他要写检讨都是因为他顾启多嘴。
“话不能这么说。”顾启说。
“怎么了?“
”你有暗讽我的嫌疑。“顾启的语气坚定。
”难道你这么有脑子,听出来了。“
”没脑子照样比你高分。“
”一分。“
”一分也是分。一分甩三千人,懂不?“
”你知不知道有一种能力叫应试能力?“余安讲的话题好像偏了。
”所以呢?“顾启弄不懂他要搞什么幺蛾子。
”就是骂你蠢。“
”你就是嫉妒。“
”对。我可嫉妒你这二百五的智商了。“
”我™……“
顾启说到一半,变愤愤地抓过一个生肉包,大口啃咬。
江北七中的生肉包跟其他学校的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都是皮厚肉少,但胜在包子的皮香。
葱香味在口中蔓开,包子的紧实让顾启心情舒畅。除了那一口呛到他的汁,其他都很完美。
突然,他们的桌子前多了几个人。
“喂!”领头的人染了一头黄毛,他的一声不怎么礼貌的问候引来了整个食堂的人的瞩目。“你小子!”领头的那位手背上纹了只野猪。而此时,那个“野猪黄毛”,手背朝上,手指指向他们,让顾启很不爽。
“我?”余安缓缓起身,离开椅子时还不忘喝一口牛奶,“怎么了?想干架啊?怕打不过纹了个小猪佩奇来壮胆?”
余安顿了顿又说:“真是玩不起。说好了谁输了谁就大喊‘我是狗’,那么倒好,五局游戏全输,还得我逼着你们,你们才喊。”
“林肃,你玩不起。”余安最后一句话成功成为了这场战争的导火索。
林肃抖了抖头顶拿丛自以为很帅的黄毛。撸起袖子,指着顾启问:“你是不是他的同伙?是就一起上,不是就给来自滚一边去!”
这是林肃第二次指着顾启,让顾启更不爽了。江北七中的人都知道一句话:
顾启很不爽,后果很严重。
还好,林肃还没有让顾启极度不爽。否则,进医院都算轻的,得进ICU。
顾启冷着一张脸退到一边,隔岸观火。
余安鄙视的目光落在他身边。
顾启叫道:“我用不用帮你?”
余安边说边脱外套:“没必要。让你见识江北七中校霸高超的打架技术。接着。”说完,余安把外套扔个顾启。顾启抬手接住了。
余安抬了抬下巴,示意开始了。
林肃朝余安扑过来。很猛,但不实用。余安蹲下,将一条腿横在路中间,将林肃绊倒。林肃摔在地板上,余安坐在他的腰上,对准左肩就是一拳,再朝着右肩来了一拳。余安抬起林肃的双臂向后一拗,林肃的惨叫声瞬间响彻了整个饭堂。
“服不服?”余安轻微喘了一会儿后,问,“不服吗?”
“服!”林肃回答道。
余安起身,背对着林肃,哪料到林肃从后扑上,欲将余安按在地上。
方才,近乎整个江北七中的人来围观,其中不少事女生,让林肃很没面子。
余安觉察,飞腿朝林肃身上踢。“呃!”林肃没想到他会一脚踢过来。
“林肃,你玩阴的?”余安的语气不是很好。“打不过你就玩阴的,可真男人!”
林肃也知道打不过,再一次指向顾启:“那个小子!我肯定打得过!”
顾启被林肃指了三次,极度不爽了:“来!”顾启朝他走去,也不做什么准备,扛起林肃就往地上摔。顾启冷眸,又抬起他又扔在地上。顾启的一只脚踹了过去,将林肃踢得很远。
顾启打完架,不爽的感觉消了不少,他勾过余安的肩,问:“唉!结了什么仇?”
“他们的嘴和手脚不干净。”余安眸色一沉,道,“他们想……”
“想做什么?”
“qiang/bao我弟。”见人也散得差不多了,余安才压低声音说。
“你不怕我宣传出去?”顾启也压低了声音道。
“你有本事试试。”余安冷眼看向顾启。
余安并不愿意回忆那一天。
他弟弟的体格因他的训练,还是强壮的,也不是什么病秧子。但林肃带的人多,余钱乐也打不过那十来个人,若不是他及时赶到,余钱乐都不知道会经历什么,会给他留下什么阴影。
“你弟叫什么?”顾启问。
“余钱乐。”
“你在哪个宿舍?”顾启又问。
“207.你问这个干嘛?”余安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顾启没有回答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了。凭他目前对余安的了解,他断不会对校方说出真相。
如顾启所料,余安承认那起打架时他挑起的。
“全校通报。高一(九)班余安同学于上午7:12分与高二(七)班林肃同学打架,分别处以警告和严重警告的处分。”
余安听到了广播后笑了,笑得很嘲讽。
不知从何时开始,成年人口中最单纯的校园也映入了社会的模样。
这个“单纯”的校园将“弱肉强食”拉到了巅峰。
只要的会这个社会还有一点利用的价值,这个社会九会容纳你种种损失不大的过错,你依旧活得潇洒笑得明艳,而受害者将会遭受比你更残酷的刑罚。
夜莅临了凡间,江北七中像是被蒙了层黑布,仅有的光源是路灯、群星和皎月。原本喧嚣的人间安静下来,只有树叶沙沙作响和蝉的杂鸣,时而伴着汽笛声。
余安侧卧床上,只听“吱呀”一声,门开了。
进来的是顾启。“余安?”顾启问道。
“在。”余安起身,人却还缩在被窝中。
方才,余安缩在被中,蜷作一团。他需要一个人陪他一会儿。不论那个人是来做什么的,只要有一个人来足矣。当然,如果那个人愿意听他说话那便再好不过了。
顾启坐在余安的床沿,手撑在其上。
“能讲讲吗?”顾启问。
“讲什么?“
”讲你和你弟的是。“
余安有些吃惊,他朝后靠了靠,让顾启坐在床上。
顾启在他最需要述说的的时刻来到这儿,听他讲那些过往,想有心灵感应一般。
余安应了声好,开始叙述那些经历。
少年质感的声音在宁静的夏夜中显得格外清晰。
所有的一切,都得从他的儿时经历讲起。
在余安七岁时,父母离婚。他和五岁的余钱乐跟了母亲余佳儿。余佳儿将他们接到一个算不上奢华,但也不简陋的小区总居住。他和弟弟都恍恍惚惚地知道了些什么,却又不敢说。
两个月以后,余佳儿因他人的故意杀害,永远离开了人世。
余佳儿留下的遗产不足10万元,那个杀了他母亲的家属赔偿了60万。
70万。他和弟弟都还小,但余安也因这件事早熟。70万,精打细算下来,也花不了几年。
余安不是没找过那位和他有”血缘关系“的父亲,讨要生活费。可是等他的却是淡漠的一句:“不行,我有新生活了。”
他和弟弟的收入只有父亲打来的每个月一两千生活费。
他打工。做过服务员,做过生意,卖艺街头过,卖过花,擦过鞋。
余安崩溃过。他要承担起照顾弟弟的重担,他要担起生活费,药费和学杂费等种种。他也是个小孩,他也不过七八岁,他也应该和其他小孩一样。但他人的原因,迫使他将眼中的星辰大海和烂漫天真换成肩上的重担。
但他又能做什么?事情没有丝毫变化。那些困难还是直挺挺地立在他的跟前,像他示威。
命运是不公的,他也做不了什么,那就直面,挨个击碎。
余安正说着,手被温暖的东西包裹:“先别说了。跟我去一个地方!”
余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拉起来,披了件外套,穿了鞋,拉出了宿舍。
顾启将余安拉下床,向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