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后事,辛悦在出发之前,与魔族各人都商量已定。此战之前,凛月本已无心从魔族之位,魔界之主遂由四王共掌。辛悦在魔宫之中,搭建祭台,悼念牺牲将士及无辜百姓。可叹幽冥圣尊从潜入魔界数千年,设下千般诡计,方得魔龙之力,曾经的一代霸主,转瞬之间,终化南柯一梦。
而天界,随一众残神的回归,也开始有了起色。丰玉姬已归海域,重整海族。冥界却随着修罗一族的彻底灭亡而彻底沦为一片死域,后被天界并入,此是后话。
天明,辛悦聚回诸军,计点将校,除各军师在炼狱城中镇守外,其余大将,都无伤损。只是幽冥圣尊龙威所震,怨气所侵,损折兵卒不计其数。众将都来献功。
次日,夏侯渊与高顺肃清了幽冥圣尊的残余势力,皆回到城中,申报辛悦:“幽冥圣尊一党已尽数清理,请元帅清点战功。”辛悦即使三名斥候,各携文书,使庞统先用传送之术,送回成都、洛阳、建邺三处,报知三分君主。
辛悦至洛阳城外,远远已见三面大旗,旗下正是刘备、曹操、孙策。见辛悦以下,除凛月、星华已不在,三分诸将、熊出没各友人,整整齐齐,排列两边。
此时年近新春,众人就在洛阳城中,开怀畅饮,以贺凯旋。众人互诉衷曲,觥筹交错,灯烛辉煌,歌舞不绝。曹操举杯而言:“壮哉!天降魔星,以决三界存亡,此言非虚,公自挂帅至今,五月之内,成不世之功。此战之功即使伊尹、周公恐也稍逊一筹。足下忠于汉,汉亦必不负于足下,曹某虽然才浅,足下可有意否?”玄德言:“不必相揽,辛悦乃诚实仁义君子,须使他自从决断。纵君欲从曹,从刘,从孙,皆无话说。”
辛悦停杯投筹,起而礼道:“我辛悦今日所做之事,都非为了功名富贵。非辛悦自谦,辛悦少效郭解,负不羁之行,长学荆卿,无乡曲之誉。是孤陋寡闻的一个人,非儒林中所推崇之类。虽学文韬武略,不过毫末功夫,虽有魔星之称,不过浪得虚名。一生所为,不过求寻父母与本身之谜,幸三公不弃,举我为将,使我统帅大军,临阵讨贼,平生之志已遂。若无官守之责,无艳音之扰,却似北溟之鲲,南溟之鹏,何水而不可旅,何天而不可飞?”
这一番话,说得三公之下,无不嗟叹。莉珑见辛悦如此,也起身禀道:“莉珑妖中之客,蒙不弃委以重任,今大事既成,乞丞相放莉珑投身山林之隅,潜行市井之间,是我之愿。”随身将兵符、印信带上。曹操见莉珑如此,也只得允放,复置酒饯别。
辛悦再拜起,告三公道:“此番幽冥圣尊猖狂之极,三界大乱,魔族酿祸,修罗出世,便狼烟无处不在,鲜血无处不流。此皆因东汉之末,诸侯割据,连年征战,以至于此。魔龙生于怨气,而乱世最易聚集怨气。此场灾难,归根结底是战争导致。若能齐心协力,释私为公,令为君者,各修仁德,为臣者,各尽忠义,为民者,各学圣道,方得战争平息。”三公皆拱手而言:“辛公之教,我们必铭记在心。”
莉珑远远望去,见此一幕,只是轻轻叹息。
“人,真的能做到永远不自私吗?”
“啊,赵琳,你们也到了?”此时辛悦正打点行礼,要回去水镜山庄,向水镜先生告辞。忽见赵琳等都到。
“我们也是来告别的。”光头强说,“这次的灾难空前绝后,是天召我等到此。现在我们也该走了。”“那赵琳怎么…”神鹿道:“赵琳与我们不同,她是因烛龙之死扭曲了时空被传来此处,灵魂被禁锢在这个历史时段,因此无法再穿越回现代。”
“赵琳…”
“唉…”赵琳低下了头,暗暗落泪。璎珞轻轻摸了摸赵琳的头。
辛悦凭空远眺,半晌无言。
赵琳紧紧拥住璎珞,璎珞取手帕与赵琳拭泪。
空中道别之声,犹然在耳,昔日相会,仿佛一瞬。
执手洒泪,相顾无言。人生几何,天涯一梦碎。假如你舍一滴泪,假如老去我能陪,只等乱世结,千载待轮回。
乱世曲,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