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主,此事终究是本宫连累了你。”未央宫内,琼贵妃蹙着眉,脸色难看。
“原想着本宫在孕中,那些香料用不上便都赏了你,哪知竟然给皇后可乘之机。”
宜主紧紧握住她的手:“娘娘不必多思,在宜主心里,您一直是我的主子,此事冲我们而来,是我还是娘娘承受有什么分别?您如今最大的倚仗便是腹中皇嗣,其余的,都是身外之事。”
琼贵妃点了点头,只觉得慌乱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禁足了大半月,皇帝突然来到垂茵阁。
宜主见他似有醉意,忙命人煮醒酒汤,又接过飞滟手中浸了热水的毛巾帮他擦脸。
灯影憧憧,皇帝抚上宜主的鬓角,嗓音有些哑:“委屈吗?”
宜主缩了缩身子,眼睛已经红了一圈,只道:“皇上查明真相,臣妾不委屈。”
“皇后……只是急于要一个皇嗣。”他幽幽叹了口气,“元瑾与容嫣养在你身边,可会觉得力不从心吗?”
宜主心尖狠狠一跳,她从没这么清醒地了悟到圣意。她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奶妈们都是十分老练的,孩子们也乖觉,臣妾只觉得能为皇上诞下两位皇嗣是幸事。皇上少来垂茵阁,看着孩子们臣妾尚能度日,如何会觉得疲累呢?”
“这是怪朕了?”皇帝似笑非笑地看着宜主,她似是不好意思般将头垂得更低:“皇上是天下之主,自然该以天下为先,臣妾只是自己贪心,想与皇上多共度些时光。”
“都是做了母亲的人了,还这般小孩子气。”
皇帝朝她伸出手,宜主蹭了蹭他的掌心,伏在他的膝头:“皇上取笑臣妾。”
气氛一时融洽起来,宜主这才敢说几句俏皮话。飞滟几人进了醒酒汤,宜主服侍他喝下,又听他道:“你照顾两个孩子辛苦,便晋为婉嫔吧。”
宜主一时得了喜,尚未反应过来,飞滟先跪下了:“奴婢恭喜婉嫔娘娘,娘娘大喜!”
“婉嫔的谢恩可真是难等,朕都坐累了。”皇帝打趣地笑望她一眼,宜主忙规规矩矩地行了礼,谢了恩。
夜半,皇帝搂着宜主的肩膀,听得她道:“贵妃娘娘怀相不好,这几日总难受,皇上若是有空,也去瞧瞧她吧。”
“你现下倒是宽让了,方才不还说要和朕多度些时光吗?”皇帝把玩着她的秀发,声音不辩喜怒。
“臣妾只是感念娘娘恩德。”宜主朝他怀里钻了钻,“若是皇上不肯就算了,省的您生了气,再不来看臣妾了。”
“惯会撒娇的。”皇帝摸了摸她的后脑勺,“朕依你就是。”
次日,送走了皇帝,宜主的心才算是放下了。
昨夜他醉酒而来,分明是想将自己的两个孩子送去给皇后,虽说嫡出的身份尊贵,但皇后想要的哪里是孩子,这两个孩子送去,哪能落到什么好呢?
届时成了她手中的人质,那才真是处处受人掣肘了。
飞滟见她撑着脸在桌边发呆,却是喜气洋洋的:“主子,如今您是嫔位了,也算得上一宫之主,不知到时候会搬到哪个宫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