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心中有个人选,只是怕说出来,您要怪罪。”洛菱杏眼转了转,垂眸,“臣妾还是不说为好。”
君夕华将她半搂进怀里:“朕方才说了,就当是你与朕聊聊天,你说什么朕都不治你的罪。”
洛菱娇俏一笑:“那臣妾可说了。”
“卢姐姐自从犯了错,一直在奉天楼念经,如今也有两年了。臣妾前不久见到她,都吓了一跳呢,她如今娴静淡雅,性情大变,若是大皇子……”
“菱儿,卢答应可是害了皇后。”君夕华闭上眼睛,“朕留她一命,已经是宽和,怎能让朕的孩子给这样一个毒妇抚养?”
洛菱眨了眨眼睛,忽的落下两滴泪:“是臣妾多言了。”
“怎么好端端的,哭什么?”君夕华拭去她眼角的泪。
“臣妾只是想起,卢姐姐在东宫时小产的那个孩子……若是他平安长大,想必也该和大皇子一般大了,所以臣妾才想着……”
“朕记得,那是朕的第一个孩子。”
“皇上权当臣妾今日是触景生情,原谅臣妾失言之罪吧。”洛菱跪在地上,行了大礼。
“你还怀着孩子,快些起来。”君夕华将人揽进怀里,“朕会思量。”
凤仪宫。
“娘娘,陛下传旨——卢答应在静思堂为国祈福,如今两年期满,晋为嫔,并指了大皇子记到她名下。”
“贱人!”皇后将满桌摆件挥到地上,发出一阵脆响,“卢氏她也配和本宫争?”
“娘娘息怒,没了大皇子,还有旁的皇子,就让长生殿再快活一阵吧。”
长生殿。
“皇上——”洛菱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她双目无神,哭喊着,“窈贵人也是有孕之人,她怎么忍心……”
“菱儿。”君夕华将她揽入怀中,嗓音颤抖,“朕一定会给你一个说法。”
“皇上,臣妾的孩子……就这样化为了一滩血水,他已经成型了,皇上……”
君夕华紧紧地搂住了洛菱,喉头哽咽:“菱儿。”
“请恕臣妾多言,窈贵人与珍贵妃素来无冤无仇,为何要下此毒手?”卢嫔微微蹙眉,意有所指,“此事恐怕有蹊跷。”
“一则窈贵人位份并不高,姐姐是否有孕威胁不到她的地位;二则姐姐已育有两位皇子,即便害她小产,也并无益处啊。”洛才人在一旁帮腔。
“皇上?”洛菱也回过神来,“如此看来,莫非臣妾的孩子是他人所害?”
君夕华沉下脸,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放心,朕绝不会让咱们的孩子冤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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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生将养着,皇后已经被禁足了。”卢嫔替洛菱掖了掖被角,“从她宫中找到了红麝粉,无论如何她也无法辩解。”
洛菱面上一派平静:“听说她病了,病的下不来床。”
洛才人一勺一勺地喂洛菱喝补药:“皇后大势已去,姐姐只要养好身子便是。”
“多亏绮才人将药换了。”洛菱垂首,“我也不想这么狠,实在是皇后……不能留了。”
“娘娘心慈,若非娘娘提携,奴婢只是一个宫女,怎能得到陛下宠幸,乃至拥有自己的皇嗣。”绮才人捂住小腹,满脸欣慰。
建昭八年十二月,皇后病逝,次年二月,洛菱成为继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