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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镜中的“她”

论我是如何活到今天的

“今天早上照镜子的时候,总感觉不对劲,有一种被偷窥的感觉。本怀疑镜子是那种反面可以看人的反面镜,叫来父母折腾半天却没有发现问题。可是那种感觉一直跟随着我,似乎一刻不离。也许,它来自镜子。”

——选自xx的日记

又是一个平淡的早晨,混合着煎蛋和吐司面包的香味,苏蝶揉了揉眼睛,缓缓醒来。

她套上拖鞋迷迷糊糊去厕所洗漱,刷牙时却觉得有点不对劲,似乎是有人在看她。她猛地一回头,却什么也没看见。

苏蝶疑惑地转头,瞥见镜子里的自己似乎有点奇怪。她对着镜子挥挥手,镜子里的她也挥挥手;摇摇头,镜子里的她也摇摇头。

苏蝶松了一口气,释然地笑了,原来是自己多疑了,可是她又瞥见,镜子里的自己没有笑。

似乎是察觉到苏蝶的目光,镜子里的她也立马带上了笑容,让苏蝶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眼花了。

“难不成这镜子也有延迟?”苏蝶嘟囔着走出了厕所,只余镜子中的“她”微笑着目送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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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城市的苏醒,阳光铺满整个世界。苏蝶也坐到了自己的班级位置,可今天的她却没了往常的活力,蔫蔫地趴在桌上,闷闷不乐。

“你怎么啦?闷闷不乐的。”前桌的女生好心地询问,还不忘臭美的照两下小镜子,理理刘海。

“没怎么……”苏蝶闷闷地回道。

女生把镜子怼到苏蝶眼前,“你自己看看,这叫没事?”

镜子里显现出苏蝶略带憔悴的面孔,以及苏蝶看见镜子时的惊恐。

“拿走!”苏蝶一把推开女生的镜子,差点让镜子摔到地上。

女生慌忙接住镜子,不满道:“你干什么?不会好好说话?”

苏蝶面带愧疚,却始终没有出声道歉。

早上开始的被偷窥的感觉始终萦绕在心头,就像苍蝇围绕着腐烂的尸体,久久不散,反而越来越多。

苏蝶烦躁的把头埋进臂弯睡觉,思考着这被偷窥感到底从何而来。她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个结论,就是镜子。她觉得似乎有人躲在镜子里面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可是镜子里怎么可能藏下一个活生生的人?

一个上午转眼间就在苏蝶的胡思乱想和周围人异常的眼光中逝去。

中午回家,苏蝶也不复以往的积极,慢吞吞地收拾东西回去。

她步履匆匆地走着,不敢抬头。路边玻璃的反光会让她感受到更强烈的注视感,苏蝶觉得四周的空气都似乎变成了一个个无形的眼睛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苏蝶巴不得在身上缝满镜子把它偷窥的目光挡掉,可这不现实。

她只能尽力忽略那种让人不适的感觉,就像被蚊子叮了包的地方,微小却又不能忽视。

随着时间变化,镜中的窥视已经变成了明晃晃的监视,只要是有镜子的地方,少不了“她”的窥视。

镜中的“她”与苏蝶相同却又不同,也许是为了刺激苏蝶,镜中的自己始终带着僵硬的笑容,四肢残缺,穿着与自己一样的衣服,只不过镜中有斑斑血迹沾染在衣服上,活生生一个残尸模样。

苏蝶经过“她”大半天的骚扰已经接近崩溃了。

她大叫着把家里所有能反光的东西全部砸碎,“她”却依旧能从碎片中窥视着她,甚至越来越多,就像是令人作呕的虫子一般,越打越多。

所有人都因为苏蝶的疯狂举动而疏远了她,除了父母,他们耐心地安慰着苏蝶,话中的意思却是加深着苏蝶的恐惧。她看见父母嘴角那抹诡异的弧度,深知自己已无路可退。

窥视还在继续,苏蝶知道这是“她”开始学习自己的一举一动,同时铲除自己,便以代替她成为大家眼中的“苏蝶”。

精疲力尽的苏蝶躺在床上,把被子蒙在自己脸上,深深地叹了口气。这样的生活,就像是夏天的尸体散发出的尸臭,难闻却难以去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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