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叶尖的渐渐变黄,半个月转瞬即逝。
苏蝶沉默地走在那条熟悉到走了九年的街道。街道两边的树高大而浓密,却抵不过寒冬的到来,纷纷扬扬地飘下枯黄的叶子,铺成了橙色的地毯。
“吱嘎吱嘎……”苏蝶走在枯黄的树叶上,发出树叶被踩折的声音,像是它死前最后的呻吟。
苏蝶呼出一口白气,面色掩埋在白气中隐隐约约的看不真切。
她还是忘不了半个月前的那个早上,性情突变的父母。即使这一切都有着合理的解释,但仍然没有打破苏蝶的疑虑。
这件小事像是一把棒槌,一下一下地敲击在苏蝶心上,让她无法忘却。
这半个月来,苏蝶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她开始整夜整夜的做噩梦,失眠。
苏蝶觉得自己一闭眼,眼前就会浮现那个要杀了自己的“自己”,那熟悉的温暖笑容,和那手中闪着寒光的小刀。
这半个月没有再发生怪事,苏蝶松了口气,再加上马上迎来寒假,她决定好好放松一下,先把觉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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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啦。”
苏蝶换上拖鞋,看着在厨房忙碌的母亲和在看午间新闻的父亲,越发觉得那个早上是她的幻觉。
一切都那么正常。
苏蝶吃完饭回到自己房间,打算睡个午觉。
正准备上床时,苏蝶放在枕头上的手突然被什么扎了一下。
“嘶——”苏蝶痛的倒吸一口冷气,甩了甩手。用手在枕头里摸了摸,摸到一个硬硬的小东西,拿出来一看——
一个精致的小耳钉静静的躺在她的手心,折射着太阳的光辉,显得分外流光溢彩。
苏蝶一见到这耳钉便心生欢喜,一下子忘记了这耳钉扎到自己的事,放在手中向着阳光细细打量。
看着看着,苏蝶突然一顿,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想起自己从来不戴耳钉,连耳洞也没有。
家里也没有人打耳洞,所以不可能是父母买的,自己也没有买,家里就三个人,这个耳钉从哪来的?
想到这耳钉刚刚差点就扎到自己的头,苏蝶便一阵后怕,看着手中熠熠生辉的耳钉,突然遍体生寒。
这是一个小黑猫形状的耳钉,精致小巧,通体漆黑,也没有刻画眼睛,可苏蝶依旧觉得这只黑猫在盯着她。
苏蝶受不住,一扬手将耳钉丢出窗外,看着它闪出一道银弧的光,掉到了树上。
苏蝶松了口气,这下总可以休息了。她躺上床,很快陷入了深度睡眠,呼吸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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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蝶不知何时醒了过来。
她茫然的望向四周,触目所及之处全是幽深的黑暗,看不见任何东西。
苏蝶一开始以为自己睡的太久天黑了,后来意识到自己又来到了这个做了近半个月的噩梦。
还是“她”,依旧是那个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将锋利的小刀刺向苏蝶的胸口的“她”。
苏蝶平静的闭上了眼,她知道,当梦到这个时候,就该醒了。
可这一次又苏蝶并没有及时醒来,刀尖没入了胸口,一阵冰冷的疼痛从胸口传来。
苏蝶猛地睁开了眼,依旧是浑身汗津津的,在这寒冬时节,苏蝶竟是被噩梦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喘着气,努力平复着自己飞快的心跳。
噩梦的时间延长了。
经过这么多次的噩梦,她清楚的知道什么时候醒来。平常是在刀尖马上要碰到自己的那一刻醒来,而这次,却是刀尖没入了一小部分胸口才醒来。
苏蝶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还好,心脏还在跳动。
苏蝶有一种预感,在梦里被自己杀死,现实中的自己也将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