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们一家人还留在被搬空的旧房子里吃最后一顿晚餐。我下楼去买菜的时候家里手机响了,是爸爸接的,我回来的时候,爸爸让我看一下刚刚是谁打来的,响了好几下,接听又没人说话。我那时突然有种莫名的冲动,我觉得是曾楚打给我的,一定是。我飞快地跑过去拨通了对方的电话,那边有人接起来,我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喂?”对方说话了,是个男生的声音。
“那个,请问这是曾楚的号吗?”我小心翼翼地问,“请问你是曾楚吗?”
“不好意思,你打错了,我们这里是保洁中心。”
我挂了电话,心里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翻开好久都没再碰过的写信的牛皮本,我翻过写着“卢思羽”的那一页,在新的一页写上“曾楚”两个字。
可能我全部的忏悔,都只能在这封信里了。
卢思羽在楼下喊了我七八遍,我手忙脚乱地收拾好,又手脚并用地往楼下跑,他们五六个人早就在那儿等着我了。
“姜锐,你说不说实话,小迟到底那天跟你说什么了?”卢思羽还在逼问姜锐。姜锐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怎么能告诉你?”
卢思羽转身从壮壮的后备箱里摸出一个橘子来往姜锐头上砸。姜锐眼疾手快接住了。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要小迟帮你瞒着?”
“天地良心,我可是正人君子——你别问了,我是不会说的,对吧,小迟。”
我点点头,在心里感谢姜锐。他是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他和卢思羽,他们都是。
卢思羽朝我也抛来一只橘子。
“你别说不爱吃橘子啊,我奶奶家自己种的,特别好吃。”卢思羽朝我挤挤眼睛,“你尝了就知道,这可是稀有品种。”
我说:“我怕酸。”
“橘子不酸能好吃吗?你们说,是不是特别好吃?”
壮壮他们都在卢思羽的威逼利诱和下使劲点头。
我剥开一个,小心地尝了一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