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rei一直不明白人类为什么要“过年”。人类聚在一起，坐在同一个桌子前或房间里，他们许愿，期望着更好的未来。
新年对人类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Alrei知道人类总需要一些特别的日子，只是作为一个“借口”去名正言顺的休息，见想见的人，但，她还是不理解。
这样的日子对她来说没有特别的意义，节日或纪念日都只是人类给时间定义的界限，它们无法阻断时间的连续性，倒霉的人并不会因为新年就变得幸运，贫穷的人也不会因为新年就变得富有，Alrei有时候几乎要赞叹人类自我洗脑的能力。
又或者她只是单纯的无法理解人类，无法理解这些日子对人类而言的含义。
Alrei坐在窗边。她在等落雪，但今夜显然没有下雪。
门把转动，nightmare推门而入。
“你今天回来的好晚。”
Alrei感受到了他带进屋里的寒意。
“嗯。”nightmare坐在她旁边，“路上耽搁了。”
她摸索到nightmare旁边。骷髅没有体温，他的衣服和身上都还没从屋外的寒冷中缓过来，好在对Alrei来说，这具人类外型的身体也没有寒冷和炎热的概念。
“心情不好吗？”
“他们太热闹了，我不喜欢。”
Alrei蜷缩在他旁边，闭上眼睛。
nightmare揉了揉她的头发，望向窗外。
灯火通明。
没什么好奇怪的，每年的这一天，Alrei都会无精打采，好像成了每年的必备项目，他虽然有时候也无法理解这个奇怪的生物，但长期的同居让他已经习惯。
Nightmare不明白这一天有什么特别，不管是对人类，还是对Alrei。
“你怎么没跟其他人去聚餐？”
“没兴趣。”
Error他们早约好了这一天推掉工作去聚餐，当然，他们也邀请了Nightmare。
“你怎么不去？”
这句话像个玩笑，也像是真的在询问。
“……你知道我不喜欢热闹的地方。”
就像Alrei不能理解人类的行为一样，Nightmare也无法理解她的痛苦。
突如其来，莫名其妙。
“我讨厌他们。”
但到底是讨厌谁呢，她也说不上来。
“我讨厌这一切。”
她的声音很小，把头埋进被子里。
nightmare没有回应她，他知道这只是她情绪不好在说胡话。
他叹了口气。
“算了，快睡觉吧。”
“……”
他隔着被子，食指弯曲，敲了敲她的脑袋。
“你压到我衣服了。”
“哦……”
Alrei慢吞吞的挪开。
“关下灯。”
Alrei打了个响指，白炽灯应声而灭。
“好了。”
他把Alrei拽到枕头边，顺带着抢走了她手上的被子，她身上的负面情绪像潮汐一样涌上来，又渐渐褪去。
无论何时nightmare总能感觉到她的存在，她好像什么时候都不开心，尽管大多数时候她都不会表现出来，但也有时候会像现在这样——一层一层的情绪像波涛汹涌的浪一样吞没了她，离得越近，他越是能清晰的感受到她在悲伤，在痛苦，那是经年累月无法褪去的痛苦。
尽管他始终不知道她为什么痛苦。
“晚安。”
Nightmare强行把她按到了床上。
至少睡眠是一种暂时的遗忘。
“……晚安。”
明年会更好吗？
她还有多少个无法跨越的明年呢？
人类在期望中祈愿，怪物也一样。
但神明从未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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