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头顶压下一道黑影，顾沅刚准备抬头，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捏着纸巾递了过来。
来人什么都没说，可顾沅瞧见他手背上那道由她留下来的齿痕，心里瞬间明了来人的身份。
她伸手接过，“谢谢。”
“你以前，不爱跟我说谢谢的。”
顾一燃在她身侧坐下，老旧的靠椅发出嘎吱的响声，昏黄的灯光下，她瘦削的肩头更显脆弱。
顾一燃忍不住想要揽她入怀，一如在花洲时一样，但手伸到一半，垂着天鹅颈的少女倏然抬头望来，视线相交，他怔了一下，下意识收回了手。
“说了，那都是以前了。”
顾一燃不自觉攥紧了手，掌心的刺痛抵消不了半点心里的痛，他看着她道，“因为什么呢？”
“直到今天，我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之前我们之间明明都只差捅破窗户纸了，明明你也对我有好感，为什么就是不能跟我在一起，现在还要用这样的话来伤我。顾沅，你难道不觉得，你对我太狠心了吗？”
小姑娘沉默着没说话，半晌才看向他，“你说得没错，我对你是有好感，我喜欢你总是无条件照顾我，偏袒我，对我好，可是我是要回哈岚的人，我绝对不可能离开哈岚，所以就算别的地方的人再好，我再喜欢，我都不会留下来。”
“没关系啊，我可以为你留下来，你看，我是不是来了哈岚？”
“只要你开心，我可以永远留在这里，留在你身边，陪着你，照顾你一辈子。”
顾沅原本以为他会问为什么，可她没想到的是，他居然什么都没问，一开口就是要留下来。
她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拒绝他，又或者已经被动摇了，并不想要拒绝他。
“沅沅，我......”
顾一燃还想表明决心，然而一道声音插进来，顾北跑着回来了。
“沅沅，我问过了，可能没法探视，姜小海也只是拘留几天，你回家等他就行了。”
“哦....这样吗？”顾沅稍稍回神，扣着掌心，“那...他在里面应该没什么事吧？有没有受伤？”
“我看了，他没事，你不用担心。”
“那真是谢谢你了，郑北哥。”
“没事，咦——”
等说完了，也就是这时候，郑北才注意到顾沅身边还有个顾一燃。
“顾一燃，你怎么也在这儿？”
顾一燃神情淡淡，说出来的话却很是噎人。
“我一直都在这儿，只不过有些人看不到我罢了。”
郑北被堵得无话可说，失笑着耸了耸肩，做出对他无可奈何的姿态。
顾一燃懒得理他，移开目光，对顾沅道，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家。”
郑北极有眼力见，忙跟了一句：“真巧，我也要下班了！一起？”
“郑北！”顾一燃有些恼羞成怒。
“我有话要单独跟顾沅说，麻烦你下次行吗？”
话到这个地步了，郑北也不想把关系闹僵，毕竟是一个团队的，只好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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