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沅冷眼瞧着，并不开口阻拦青茹对容笙出言教训。
青茹和容笙本就是瓜尔佳氏给她送进宫的陪嫁丫鬟，对于她们，她尚且不能全然信任，只能暂作考察，以后若忠心耿耿，只听从她一个人的旨意，那她也就会好好待此二人，待到适龄年纪，为二人寻一门好姻缘，风风光光给嫁出去。
若是心存侥幸，想要在她这里脚踏两条船，存二心，那便留不得。
这深宫高墙，只有擅用权柄者，才能步步高升。
而她顾沅，本就并非良善之辈。
她心知，自她入住栖鸾殿以来，这短短数日来，接连出现的好几桩事情都是冲着她来的，而这一切绝非偶然。
暗地里正有双眼睛窥伺着她，要拉她万劫不复。
眼看着年纪稚嫩青涩的小姑娘被训得眼圈通红，不断地朝她磕头认错，顾沅站起身，弯腰扶起二人，又用干净带着柔香的帕子擦拭容笙脸颊上的眼泪，目光里流露出心疼之色。
“容笙，青茹这话是对的，我知道你年纪尚轻，入宫前也只跟着嬷嬷学过短短几日的规矩礼仪，但在这宫中，凡事得谨言慎行，你今日若是在我面前口无遮拦惯了，到了其他贵人面前，一句话可能就要了你的小命，到时就算我有心救你，怕也是人微言轻，救不得你。”
顾沅言辞恳切，将小丫鬟说得泪眼汪汪，“嘭”地一下又跪倒在地，直“怦怦”磕了两个响头。
“小主今日之言，奴婢一定谨记在心，绝不再犯。”
顾沅轻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一旁的青茹，苦笑道，“青茹，快把容笙扶起来，别把脑门给磕伤了。”
青茹微微俯身行礼，连忙上前扶起容笙，退到一旁侯着。
小允子招呼了院内所有人聚齐殿内，连门口的洒扫丫鬟也没放过，一排排跪倒在顾沅脚下。
“人可齐了？”
姝色无双的少女呷了一口热茶，淡淡开口。
一旁的小允子刚好点完卯，连忙应声，“齐了，小主。”
闻言，少女放下手中茶杯，微一抬手，容笙便机灵地抢在青茹之前上手扶住。
不由得惹来顾沅略微诧异的一记眼神。
但很快，就恢复如初。
“今日自我出门，到我回来，这段时间里都哪几个人出门了？”
少女莲步轻移，端的是清艳绝伦，声音依旧清甜可人，却唯有一双杏眼里迸射出难以忽视的灼灼目光。
“自己从实招来，又或是论功行赏，看到了的说出来，赏银百两。”
“说与不说，全在你们一念之间，若是全都不说，那我就只有请皇上来帮我处置一帮不听话的奴才了！”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少女声调明显提高，冷厉不已。
一众人等战战兢兢，唯有一青衣丫鬟，纹丝不动。
顾沅很快便注意到了青衣丫鬟的反常，见是皇后送来的丫鬟冬梅，便悄然无声地勾了勾唇。
象征性地惩罚了几个平日里不服管教的丫鬟太监，便草草了事地收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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