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得知洛基被困的消息巴德尔还有些不敢相信,之后才反应过来洛基是说过他不会因伊童的事受责,但洛基也没说过他不会再去做其他事。巴德尔溜上兰格尾时洛基仍处于伤重昏迷的情况,纤细却坚实的铁链穿透了他的手腕和脚踝,将他死死钉在了地面上。
“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真是狼狈啊,说好不会丢下我的,这又算什么。”巴德尔倚在昏迷的洛基身边自言自语般开口,“看来我得去和奥丁提前算一算账了,这样才能把你救出来。毕竟这铁链上有奥丁的封印,若他不愿解开,只能考虑杀了他了。”
“洛基变成这个样子可未必愿意让你因此去送死,奥丁手上有冈格尼尔,在生命树仍然繁茂的情况下冈格尼尔不可战胜。你不如等尤加特希拉枯萎后再做决断,反正也快了,你也明白的,不是吗?我们不巧也都在等这件事发生。”清越的女声响起,巴德尔看着黑衣黑发的女孩俯身向他伸出手,女孩笑着开口:“我是海……伐腊,洛基之前曾托我们照顾你,所以你愿意先和我回去吗?”
“来自冥世的预言家啊……那家伙也真想的周全。”巴德尔叹息一声,垂首看着洛基的面庞,低声开口:“若我拒绝的话未免有些不识好歹,这也的确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不过,在此之前,”巴德尔将额头抵在洛基的额上,近乎宣誓般的开口,“我会先完成你未做成的事情,不惜代价,这是我的坚持。”
之后他搭上伐腊的手,被她拉起来。巴德尔向她笑了笑:“我会和你一起回去的,不过在此之前,我先要去奥丁那里取回琉璃之辰。 ”
“好啊,我会等你。结束后你直接去尼德霍格那里,我在他身边。”伐腊并未多做阻拦,作为预言家的她笑了一下:“我也想知道,当初奥丁不远千里来找我立下的赌约,究竟会怎样收场。”
巴德尔取得琉璃之辰的过程很是成功,忽略他在逃跑过程中被守护琉璃之辰的体尔砍了一刀的话,一切都很完美。他因重伤不得不潜入一座神府躲避,却恰好被其主人发现。
巴德尔认出了那是尼奥尔德,被华纳神族作为质子送来的神明。他本以为一向不理外事的尼奥尔德会把他送出来避免惹祸,却没想到尼奥尔德直接保下了他。这位夏与海之神的原话是他很不介意做些能给阿瑟神族添堵的事。
“更何完我也不能出卖一个孩子来保平安。”一次谈话中尼奥尔德笑眯眯的解释。巴德尔也无力反驳,毕竟他确实算的上是阿斯加德年纪最小的神明。
那时他为了躲避搜查已经在尼奥尔德这里躲了许久。或许是由于患难见真情加之两人境遇相似,他们的关系可谓突飞猛进,很快就成了知已至交。
那段时间克伐息尔已逝,勃腊琪离去,洛基被困,其余神明要么明哲保身不愿插手要么不明真相妄加评说,那是巴德尔自诞生后最迷茫的一段时间,好在有尼奥尔德相伴。尼奥尔德阅历丰富,又因为是外来神明面对阿斯加德并无特殊感情,所以总能冷静客观地做出评价,他的许多看法与观点对巴德尔的影响十分深刻。
尼奥尔德知道巴德尔会离开,所以早有准备。但在看到巴德尔留下的琉璃之辰后还是有些无奈:“这是不知道怎么处理了才会留给我吧?”
话虽如比他还是好好收起来了。金发的夏与海之神望向尤加特拉希的方向,一向温柔的湛蓝眼瞳不由深邃了几分:“这个地方以后会有怎样的风景,我可是很期待的。”
“现在可都在找你,你这样贸贸然出现是不是不太合适。虽说你是以巴德尔的身份窃取琉璃之辰的,但光明之神明显不适合有这样的污点,在外界人眼中,做出这种事的可是黑暗之神。你居然还以霍德尔的身份出现,是不是有些过于心大了。”密密尔有些无奈地看着面前的少年。
“当初跟着洛基我们也见过几回,你一向不管纷争,所以不会把我供出去。”霍德尔淡色的眼瞳眨了眨,“而且最近形式复杂,也有些事情想要向你咨询一下。”
“预知命运请去找丝可特或者伐腊,我这里可不包括这项服务。”密密尔在他开口前断然开口,“我的泉水能鉴过往映未来,我本来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只是个普通的守泉人罢了。”
“普通的守泉人有让奥丁自挖一眼以换取泉水的魄力吗?”霍德尔似笑非笑。
“但那并不是什么交易,不过是奥丁通过沉在泉底的那只眼睛来观世事而已,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会近乎无所不知?”密密尔抬眼,“你要是愿意也可以尝试。”
“所以奥丁之前究竟是什么样的?我从认识他开始,他就是多疑冷酷的独裁者,但若真是这样阿斯加德也不会让他来领导了,所以果然是中途发生了什么吧?”霍德尔问:“别再说什么让我去找三位诺恩问了,丝可特目前因预知了诸神黄昏被奥丁软禁,而掌控过去的乌达被奥丁下令封口,代表现在的维丹蒂喜怒无常也未必会告诉我。唯一可以问的,就只有一直冷眼观世旁观者清的你了。”
“奥丁之前的确深受喜爱,阿斯加德可以说是他一手建立的,他自然有资格领导。但正是因为他过于热爱阿斯加德,在得知诸神将陨的命运后才会用尽一切不择手段的想要阻拦,因为他是阿斯加德的守护者,这个称号对他来说是责任也是荣誉,是禁锢也是期盼。”密密尔有些怅然,“他被猝然推上神坛并最终决定担下这份责任,换一个人未必能比他做得更好。”
“就像光明之神的称号于巴德尔一样吧。”霍德尔淡淡回应,“诸神均以为光明受万物喜爱因而万物不伤,但其实他只是被幻术所掩。他所受的伤都是真实的,只不过都为幻术所遮所以造成了万物不伤的假象。但恰是因为这个万物不伤的谎言,所以也没人在乎他是否会受伤。”
“可要是真的累了,不想背负了,那就放弃好了,哪怕过程无比痛苦。”在说话时霍德尔已来到了智慧泉边,白皙的手指抚摸在眼眶边,最后毫不犹豫地刺入了双眼。
密密尔转身时恰好看到了这一幕,封存着光明之力的一双眼睛闪着淡金的色泽,缓缓沉入了泉底。而刚刚自挖双目的霍德尔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依然保持着微笑。两行血迹的他紧闭的双目中蜿蜒而下,宛若泪痕:“你的建议我考虑过了,既然光明于我而言是负累那就放弃好了。让这双眼睛在泉底,替我看着这诸神的结局吧。先告辞了。”
在送走霍德尔片刻之后,密密尔便迎来了他的第二个客人。年轻优雅的守泉人有些无奈地对着眼前极似奥丁的少年开口:“呐,真是稀客啊,威。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来确认一下巴德尔的下落。”威堪称愉悦的语气回答。
“最近你趁奥丁去镇压海拉不在阿斯加德时颁布了追杀巴德尔的命令,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吗?”密密尔不动声色,“何必又来此问我呢。”
“我是为了哥哥才暂时接替他的位置的。而追杀巴德尔也是为了他好,你没发现自从巴德尔降世后,许多神明都因他开始背叛我哥,克伐息尔,伊童,勃腊琪,第西亚,现在还有洛基。但他明明只需做一个听话的傀儡就好了,不是吗?”威回答得理所应当,“如果傀儡不听话,那就换一个好了。”
“不,我觉得这些大都不是巴德尔的问题而且他们对你哥也真的说不上背叛。”密密尔有些无力:“不过先不说这点,你为什么会来找我问巴德尔的下落?”
“因为全阿斯加德都知道光明陨落了,对于我们这些知情者而言,也就是巴德尔亲手分离了光暗之力。而黑暗形态下的他光明之又在双眼中,所以只能是他亲手挖去了自己的双眼。”威自然地回答,“想到这点后我用丝可特的安危小小的威胁了一下维丹蒂,她就告诉我巴德尔把眼睛留在了这里。所以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把他的眼睛交给我吗?我一定会造出完美的傀儡的。”
“不考虑,这是职业修养。”密密尔皮笑肉不笑地开口,“别忘了你哥的眼睛也在这里,万一以后有人向我要你哥的眼睛,我是不是公平起见也得给?”
“行吧,反正黑暗也将殒落。”威毫不在意地向密密尔开口,维丹蒂说他会去找尼德霍格,我便派了伐利过去。伐利并不清楚光暗一体的真相,我已让他以为是霍德尔杀死了巴德尔。伐利与巴德尔关系不错且实力够强,一定会借机杀死霍德尔来为朋友报仇的。”
“不就取个琉璃之辰的功夫却差点把自己的命丢了,还顺便搭了一双眼,也真有你的。”熟悉的声音唤醒了霍德尔的神智,他迅速辨出了声音的主人:“伐腊?”
"还记得我啊?那看来是没打坏脑子。”伐腊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事儿你得谢谢白狐,他当时路过对伐利施了幻术,让伐利误以为你已经死了这才离开。不过全阿斯加德都知道光明殒落,你在这里也留不住了,不如现在就和我回去,伊童和勃腊琪也都在等你。”
“帮我谢谢白狐。”霍德尔仍是对目不能视的生活不能习惯,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现在我状况不佳,恐怕要休息一段时间才能穿越尼福尔海姆去往冥世了。”
“这点不用担心,我们有后门在。”伐腊笑眯眯的拍了拍身边巨蛇的头,“尼德霍格,麻烦你一会儿帮我们开一下转界之门将我们送回冥界,我把他扔给哥哥后就来找你。”
“没问题。”低沉的声音响起,尼德霍格侧身,让出了通路。
冥世的生活并非想像中的枯燥。因为身负黑暗之力霍德尔对盲目的自况适应得很好。落入冥世的伊童业已安定下来,甚至与吉乌尔河上的莫特古特成为了好友。勃腊琪依旧在谱写着他的诗歌,偶尔吟唱的歌声甚至可以传至海拉的宫殿,惊动了守在门前的加尔姆。而他本人也与冥世众生熟悉起来,尤其与海拉与伐腊兄妹二人关系甚佳。有时甚至可以遇见来找海拉的凡特福尔尼尔或者直接被伐腊拉着通过尼德霍格留给她的转界之门溜去阿斯加德找尼德霍格聊天。
霍德尔知道尤加特拉希将会倒塌,也知道诸神之战终会开启,却没想到一切来得如此之快。
洛基是被趁乱溜入的伐腊放出来的。苏醒不久的他静静地望着战火中的阿斯加德。他看见终于于生命树下解脱而出的尼德霍格于天际舒展着翅翼;他看见深藏海中耶梦加得于海中掀起滔天巨浪;他看见海中驶来的巨船上载满了归来的亡者;他听见虹桥守望者海尔达姆吹响了战争的号角。他看见倒塌的世界树,奔离厮杀的诸神,他看见血与火交错的战场。
他看到了末世图景,他看到了黄昏初临。
“巴德尔在哪里?”洛基沉默了一下,问道。
“你还不知道吧?他之前自挖双目,将一双眼睛留在了密密尔的泉底,他说他要去取回眼睛并制止这一场诸神之战,毕竟一切因他而起也将因他而终。”伐腊抱臂而立,“来之前我遇到了丝可特她刚从奥丁的禁锢中逃离,我们交流了一下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你知道,光暗之神是如何这诞生的吗?”
霍德尔立于生命树下的泉水旁,作为守泉人的密密尔早已不知去向。他通过光影的变换感知着周围的一切,其实不用感知单凭他所听到的声音就能判断出战况有多惨烈,那该是炼狱般的景象。但他却只是轻声开口:“眼睛不见了,是被威拿走了吗。”
“他趁黄昏来临之际密密尔不在泉旁取走了你的眼睛,我没能拦住,很抱歉。”温和的声响起,儒雅的男人自一旁走出,向他轻声致歉。
“不必多言,因为你根本就没打算拦他。当初怂恿他替代奥丁下令追杀我的也是你吧,维利。”霍德尔仅凭声音便准确的叫出了男人的名字,“你知道那双眼睛对此刻的阿斯加德意味着什么吧?是拯救。但你却对其不加阻拦甚至一手促成。之前大家一直以为对阿斯加德最理智冷酷的人是尼奥尔德,处世最为冷血无情的人是奥丁,但其实都应该是你才对。”
“这么说我会受伤的,我不过是对这个已经虚伪腐朽至极的神之家失望至极,想要清理一下而已。”维利半真半假的开口,“不过作为生命树化身的你,也是在其倒下后才记起自己的身份的吧?”
尤加特拉着生命树在漫长的岁月,早已生出了自己的意识。它听得见诸神的祈愿。他们希望有人能为阿斯加德带来和平安宁,希望它能赐福于阿斯加德,希望人能抚慰诸神惶惶不平的内心,于是它做出了回应。它化作了象征光明与希望的巴德尔,为此地带来了欢乐与希望。
世人皆认为诸神偏爱光明,所以才有了万物不伤的美好象征巴德尔;却不知其实是诸神受到偏爱,所以才有光明降世为他们带来美好与希望。至于霍德尔,那也是他,如果说巴德尔是诸神眼中美好的集合,那么霍德尔便更接近于他真实的自我。他的出现也非偶然,因为在诸多美好的祈愿之中,唯有一位神明的许愿最为突兀,他希望这已只余浮华表面的阿斯阿德尽快逝去。尤加特拉希对比做出了回应。于是黑暗终将替过光明,在光暗交织间也终会拉开诸神黄昏的序幕。
“那个特立独行的神明就是你吧?”霍德尔转向了维利的方向,“我应诸神祈愿而生,也就是一切的因由。我的重伤和衰弱对生命树造成了不可逆转的损伤,直接促使了其枯萎。目前诸神的恐慌皆因生命树的倒塌,只要我完成自我献祭就此消散,融入其中,尤加特拉希自会复苏,一切也都会解决。这时你放任威带走了储存我一半力量的眼睛,恐怕是故意的吧?这样就算我成功献祭也无法使生命树复苏,最多只能送诸神再次转生,这才是你想看到的吧?”
“这不正好吗?若直接解决问题的话,诸神并不能得到什么教训。但转生多年之后再度于此处聚首,这样多少会好一些吧。”维利微笑着回答。
“那你就一起去看看吧。“霍德尔认真的建议。他身上忽然燃起了黑色的火焰,连同身后倒下的生命树一起点燃,映在阿斯加德的半边天际。
“奥丁,最后再说一次,放我过去,我不能看着他为此牺牲。”洛基沉声开口。他在得知一切后匆匆赶向智慧泉想拦住霍德尔,却在接近之时被丁拦下。此时看见霍德尔的自我献祭已经开始,一时心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就要直冲过去。
“别激动,洛基,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性急。”出乎意料的,奥丁少见地对洛基笑了笑,恍惚间让洛基以为他们回到了那个阿斯加德尚未建立,他们仍并肩作战的时代,“我是老了,但还不至于一无是处,还轮不到让那孩子为整个阿斯加德自我牺牲。”
洛基眼中映出奥丁身上燃起的青色火焰,神色中除了惊讶与不解之外也有着难言的悲凉与自责:“你这家伙,是要代替霍德尔成为祭品吗?”
“我并非生命树所化,因此一个人的力量自然不够,好在弗丽嘉那边应该也到了。”奥丁少有的语气柔和,“我或许这些岁月中做了许多错事,但并不后悔,因为我是为了阿斯加德,因为我是其守护者。但有错必偿,所以,我把以后阿斯加德交给你们,请你们代我好好守护它。”
他或许曾犯过许多错,他或许冷血无情。但他曾带领诸神战胜巨人,建立了阿斯加德作为家园;他曾为了看清阿斯加德的未来自挖一眼,只为更好地作出守护;他家曾为了维护诸神的安宁而牺牲家人朋友包括自己。
他成许不是一个称职的友人,丈夫和父亲,但他是阿斯加德最无可替代的神王。
弗丽嘉的出现对于本将牺牲的霍德尔来说,的确是个很意外的事情。白衣金发的众神之后微笑着走近霍德尔,与他额头相抵。她身上燃起的金色光焰代替了霍德尔身上燃烧的生命力,代替他成为祭品完成献祭。她在霍德尔惊讶的神情中开了口。
她说,我很抱歉,我其实知道一切却因为种种顾虑不曾对你出手相助,以至于你在为诸神带来安宁的同时却还遭受着种种猜疑,我也是你所受痛苦的施加者之一,所以现在我想以这种方式对你做出部分偿还。
她说,如果你真的能回应我的祈愿,那么请听好,我希望你在转生后的日子里,永不再忆起有关这里的一切,平安喜乐的普普通通的生活下去。
她说,我将以眼还眼。
于是最后的最后,她将自己的力量封入了霍德尔的双眼,使他恢复了视物的能力。她在霍德尔身上施加了封印,一旦有人试图唤醒便会自动主抑他相关的能力与记忆。
她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然后与奥丁一同离去。
“要分开了啊,不过转生后,我也就不用再承受预见未来的痛苦了吧,这种能力还是交给你的好。”丝可特在生命树的光辉铺散开来前,对着身边的尼奥尔德开口,“我把自己曾经作出的预言都录入了智慧之书,失去能力的我就算复苏也不会记得这些预言,往后就交给你了。”
“我尽量吧。”尼奥尔德淡淡的回答。
“希望我能到人世后还记得这里的一切,并作下记录。”乌达淡淡开口,“有些事不该被遗忘。”
“我倒是没有反对的意思,不过只希望你到时不会因记忆模糊而写出像勃腊琪那种曲折离奇的记录。”站在她身边的维丹蒂幽幽地说,“那可真的就是故事了。”
“又要离别了啊。”勃腊琪随意地拨动手中的琴弦,语气中却并无多少悲伤之意。
“希望我们能再尘埃落定的来世再度相逢。”伊童听着他的吟咏,渐渐弯了眉眼。
“以后你或许就不会记得我了,那我们还能再相见吗?”伐腊托腮看着远处,轻声询问。
“会的,哪怕记忆往事皆不存在,我也会去找你。”黑发金瞳的神明垂首看着靠在他身上的女孩,回答。尼德霍格以认真的态度立下誓言:“不论时间久远,世事变迁,我都会找到你,我们终会再次相见。”
“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密密尔叹息一声,“还是没能逃脱分离的命运。”
“但你也说过,我们终会再次相聚,不是吗?”拉塔托司克眼中映出他的身影,“我期待着那一天。”
“妹妹和奥丁的赌约,这回算是打平了吧。”海拉还有心情关注其他事情。
“但这是结束也是开始,我们还要一起去看到结局呢。”青羽的巨鸟落在了他的身边,化作了青衣的少年。凡特福尔尼尔笑着伸手:“那么,约好了哦,一定要再见的。”
白狐独自立于生命树的顶端,一双蕴含着星辰的眼仿佛映出了众生万事,他缓缓合上了那双瑰丽的眼瞳,幽幽叹息:“世事如梦,也该醒来了。”
“你回来的倒也及时。”一直等在转界之门的希燕对着归来的洛基笑着开口,接着转向了他身后跟着的蓝发少年:“异世来客?原来找人帮忙去了,你好,我叫希燕。”
那少年却只是冷淡地看了她一眼,只是点了点头。希燕倒也不觉尴尬,只是眼中兴味更浓了。
“水水,在人类初次见面时,对方自我介绍后却不报上自我的名字,是件很失礼的事情。”伴随着低沉的优雅的噪音响起,最后一位客人也现了身,转界之门在他身后消失不见。
那是一名长衫的少年,一头长发垂落腰间,发间探出了两只狐耳。他气质优雅清贵,加之谈吐文雅,一副翩翩公子的样子。他收起了手中的折扇,微施一礼:“幸会,小生颜爵。”
他本就一副好相貌,一双似狐的狭长眼瞳中盈着笑意,令人陡生亲近之意。在他开口后,先前的蓝发少年也终于开口,声音浅淡,宛若流水:“水清漓。”
“哦?”听到他开口,希燕打量了他一番。少年蓝发蓝衣,肤色素白若雪。蓝色的长发被珠琏束起,精致的面上却总是面无表情,深蓝的眼瞳中看不出情绪,令她忽然间就想起了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孩:“你和冰寒星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妹妹。”听见冰寒星几个字,水清漓原本平静如水的眼瞳动了动,希燕竟从中看出了一丝温柔的意味,“你知道她现在在何处?”
“嗯,如果时间差不多,他们应该刚从白狐所带回的回忆中醒来。”希燕想想,“虽然白狐的幻术仅是将诸位转生者或继承者的回忆连通起来,而作为外来者的冰寒星虽继承了斯卡提的神位,却并无记忆,本不应看到过往,只是白狐在她身边,她便也被拉入了幻境。”
“所以晓翼也恢复了记忆是吗?”得到希燕肯定的回答后,洛基仿佛想到了什么,声音徒然一寒:“快送我去阿斯加德,迟了或许一切都来不及挽回了。”
虽不知道洛基为何反应如此激烈,但希燕还是依言,打开了通往阿琪加德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