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涔着血的。我太久久抑郁,太久久沦陷在极度痛苦里了。
毋离去我,我的泪快要尽了,卷不回他半点的眸光。沧桑腐蚀着,不可逆的痛苦和伤疤咀嚼着,辛酸的纵横的,我的热泪、寒泪,一齐溃然泻下了。
阖上眼,头脑中的星,翠色的,像银河似的盘旋着,如梦,如幻,如江边冷钟,斯斯荡荡声。这天我昏聩,头脑中明灭着光头华夏的黄泉音,无据无故地淌入医院。
天色渐灰,渐苍,如那苍白的唇,这一幕是梦里曾重现的的苍白与踟躇,亦是六年前我亲人曾住的。进入那住院部,惨淡的楼梯、走廊,旧木门,我寒战了。白骨色的冷墙,交织病榻里的一帘幽梦,走廊中央天花板吊挂着的数字时间,暗红的,像眼底的血,警示着,冷硬的。
一层 呼吸危重症医学科
我怕,怕有感染性病毒,所以没有进去,隐隐听到抱恙人的嗽声、喘声。
二层 肝胆 胃肠 血管 乳腺肿瘤 重症监护室
这层更多的是静谧,悲伤。
三层 妇产二科
刚进,便见到一位妇女被长着搀扶着,松垮的病号服,裤中垫了很厚的纸尿裤或是吸血绵,虚弱而踉跄地走入厕所。
四层 新生儿产房
这一层,婴儿的啼哭,我心颤了。想到我似乎是从这个地方走向这个世界的,听闻啼哭,我肃然。
六层 脑外科
此地是我感受颇深的,巨大的管子插到鼻子和嘴里,张大嘴神志不清的人,亲切贴近病人耳语的子女,行动不便的人。灯光昏沉,空气凝固,压抑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