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痛人离逝的光阴,钝痛而难喘。
他走的时候我仍牵扯,躯干摩擦在石子路上颠簸跑,匍匐不已。绽破皮肤,开出红色白色的花,也好削碎我经年发霉的胴体。
他别再遇见了。
当我啜泣已无声,只因他不复常青。无人观我惨象,便化嚎啕为幽咽。
他我们别再联系了,要是我有新女朋友了怎么办呢?
耳不忍闻他冷冷而酸痛的言语,我狂叫。
不忍卒读那带血的结着霜的文字,我从头冷至足。
窝在温冷的乡里,日日都是梦。仿佛度过了空洞股痒的夜交夜,便可逢那激烈飞溅着的九重的梦。
我本性冷,往往故旧的寒灌肠,也难熬也沉湎,这明眼人不可不见得。只是,伪成了那十几年前的样子,我将自己雕刻成了曾经无所知无所得的模样,身边却早已人事两分,如血如泪,流干而不复满盈盈。
孤独是颇深的病,因为有些人的命运无可脱地冷。一人,一塌,捱不过日薄时,挨不过更漏。
念及故乡,那个无血色的三室两厅,灯光雍容,擦身而过的人面容冰冷。我在那间屋长眠,四点钟眠了,五点钟醒明。冷袖流舞,斜阳衰老后,风雨便凄起来。
入眠后双耳岑寂,眼前却喧嚣如浪。梦里若有人伴,醒时便守着空冷的床头长欷吁。
他走前每个晚上都会送我回梦里。只是现在他已溃散,在九月荒唐梦的烟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