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事?”
“听说马公子与祝府小姐婚事在即,本想来讨杯喜酒喝,但听说祝家小姐如今并不是很想结这个亲。”赵岑看了一眼马文才对着马将军说。
“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哪里是她不肯就不肯,再说了嫁到我马家还委屈她了不成。”马将军其实也有所耳闻这这祝家小姐闹的事情,若不是祝家主母的再三保证,他都想退这门亲事了,哪家女子在成亲前是这番闹腾的。
“小文先生是受了梁山伯的委托过来的?”马文才皱眉问道,“是他自己辜负了英台的期望,有什么好矫情的。”
“文才,我知你心悦英台已久,且你们本就有婚约,本是理所应当的亲事,我也不是来劝你解除婚约的,只是想让你马家将婚事拖一拖。”文源这番话也是想了几天的,等着春闱舞弊案结案,梁山伯若是真的被偷了功名,那一切也都来得及,若梁山伯确实是落榜了,那祝英台只当是错付也就是了。
马将军抬了抬下巴对赵岑说:“赵仕郎,老夫理解小文先生的来意,可是您这番似乎有点多管闲事啊。”
“鄙人也是文先生的门生,为先生解忧原也是应当的。”赵岑说。
“既然如此,我可以卖赵仕郎一个面子,将婚期延至明年开春,但赵仕郎需要帮老夫一个忙。”他端着茶低着头斜睨着赵岑。
文源可不想赵岑为了这档子的事情难为自己,微微侧过身子靠着赵岑轻声道:“师兄,没必要,我们尽人事便好。”
赵岑笑了笑,侧头看她,说:“放心我心里有数。”
马将军请赵岑进了书房,独留了马文才跟文源在门厅,马文才说:“小文先生,你真觉得梁山伯与祝英台合适么?”
文源一愣,笑道:“英台是任性的,她自小娇养胆子也大,穿着男装入读书院本朝可能只她一个,她心中的主意是极大的,如今爱着梁山伯却被逼着与你成亲,你说她会做出什么举动?”
马文才苦笑,问道:“那你的意思是合适?”
“男女婚事若是只得个合适,那哪还有这么多的风流才子的故事。”
马文才心里敬着文源,也曾想过文源若是对自己有意,他愿意立刻退了亲的,可一听到祝英台为了梁山伯茶饭不思,他心里也还是酸涩。今日文源上门劝说,也是为了梁山伯,他真的厌恶极了这人,似乎因着可怜便要让所有人护着,明明横刀夺爱的人是他,落榜的还是他,只恨祝英台瞎了眼看上了这么一个人,可是若是他强娶祝英台他如今也是不愿的,如今他也想像小文先生一样求一个两情相悦,白首不相离。
马将军请赵岑坐下,递给他一封文书,赵岑打开一看眉头紧锁,问:“马将军为何不直接递给圣上?”
“就凭这一封密函就能定世子通敌的罪名么?赵仕郎你何时如此天真了。”马将军此时又说,“若是假消息,王爷可不会轻易放过马家。”
“那将军的立场是站在圣上这边!”赵岑沉吟道。
“我马家历代从军,自然是以圣上马首是瞻。”马将军一手摸着胡子叹道,“只是如今朝堂武官哪里抵得过文官的三寸之舌。”
赵岑从容道:“马公子如今科考中举,将军应该是有打算的吧。”
“如今赵仕郎虽无尚书之职却有尚书之权,若是春闱舞弊之案完结,赵仕郎怕是要直升中书,我家小儿顽皮,成亲也只是想找个人管管他,是谁都无所谓,但若是赵仕郎愿意照拂小儿,那小儿必当能在朝堂上安然无恙。”马将军郑重道。
“马将军你过誉了。”赵岑沉吟道,“但凭将军这封密信,下官也不会不管马公子的。”
“有这赵仕郎这番话,老夫就放心了,马家誓死捍卫圣上皇权。”马将军对上抱拳道。
赵岑收起了密信从书房出来,文源上前见他面色如常,想来马将军并未为难他。
“师兄。”
“无事,马将军只是与我谈了一些公事而已。”看到马文才脸色不是很好,对他拱手道,“马公子,此番是唐突之举,还请马公子见谅。”
“既然爹已经说将婚事推到明年开春,我也不坚持了,就当给英台一个接受事实的时间吧。”马文才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文源此番算得上功德圆满,但也不知道赵岑在书房里与马将军说了什么,总还是不放心的。
赵岑一路看文源心不在焉的,明了她的想法,安慰道:“马将军说马公子年幼性子顽劣,希望我在朝堂上照拂一二而已。”
文源半信半疑地看着赵岑,赵岑笑着点头道:“我不打诳语。”
她想起父亲曾说赵岑幼时是被寺庙的和尚收养的,后来才还俗出来读书,玩笑道:“确实,出家人不打诳语。”
赵岑不恼,一路护送她到家。
文源站在门口看着赵岑离开直至身影看不到这才进门。
到家便与文父文母说了今日的事情,也说出自己的担忧。
“你且放心好了,赵岑不是一个轻易动摇本心的人,这点事情想要为难他可太小看他了。”文殊笑道。
“话虽如此,但总归是我将他拉扯进这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