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9月某日,爱卿从自家洞窟外出,一面前往自己公司的开户银行处理杂务,一面迈着八字脚闲逛打望街边美女解解眼馋,顺带访友,夜来又赴某好友处夜宴。
一路上,且行且吟,或思接远古,发思古之幽情;或自负怀才不遇青蛙鼓气——自吹;或眼见路边街景,触景生情,哼哼唧唧。
一天下来,得诗数首,聊以自娱自乐。
诗歌的最大功能其实也就是自娱自乐,其他你说还有啥用处?又换不来一分钱。
爱卿对那种所谓文以载道的说法向来敬而远之,好像作家诗人一提笔就应该想到解救苍生社稷,天下人都是蠢货就等着作家诗人去说教似的。再说,已经有那么多作家诗人天天都在那里文以载道说教世人,爱卿犯不着再去帮倒忙凑热闹。
中国的诗歌史,据说分为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两大流派。
浪漫主义讲究抒发性灵,现实主义主张文以载道。
现实主义流派关注苍生社稷——也就是关注你我。
照理说,现实主义应该更得人心,但事实好像不完全是这样。我们投给现实主义诗人更多的是尊敬,投给浪漫主义诗人更多的是喜爱。
最显著的例子当属杜甫和李白。
爱卿曾经当过日语导游。
记得当年每次率领日本客人去到成都杜甫草堂杜甫塑像前时,客人们一律毕恭毕敬,脱帽,弓腰,目不斜视,恭听爱卿讲解。
爱卿也是立正,挺胸,双手垂于腰下,毕恭毕敬地讲解。讲解完毕,带头向杜老夫子鞠躬,然后,再率领客人们离去。
可是,到了江油李白故里李白塑像前时就不一样了。客人们一见到李白,未等爱卿开口讲解,就哇哒西哇地嚷开了,纷纷跑去同李白照相,一点日本人举世公认的组织性纪律性也没有,全然不听爱卿的指挥。
爱卿那时还常常爱耍点小聪明,每每事前去电话给景点管理处的小姑娘打个招呼,命令其预先准备一箱或数箱冰冻啤酒——视客人人数而定,待爱卿率领客人们一到就搬将出来,爱卿要给客人人人手里先奖励一瓶冰冻啤酒后再开始讲解。
结果,自然是爱卿偕同一帮东洋男女酒鬼在李白塑像前开起了狂欢PARTY,东洋男女人人手里举着一瓶啤酒跑去李白塑像前跟李白照相,还请李白干杯。
眼看自己面前有好酒自己又喝不到,不消说,气得李白吹胡子瞪眼。
那一箱或数箱冰冻啤酒的酒钱嘛当然是爱卿自己掏腰包,不过嘛……换来的回报嘛……嘿嘿,不说了吧,照顾一下爱卿的面子好不好?
说了也无妨,反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记得有一位日本客人名叫铃木社长,一次就给了爱卿15万日元的小费。
15万日元,今天的人们估计没啥概念。
但在大学本科毕业生也就每月54元人民币固定工资的年代,15万日元兑换成人民币等于1万多块钱啊?!
铃木社长给予爱卿的又岂止是钱?
后来,爱卿赴日留学,铃木社长还以70多岁高龄的身板亲自驾车带爱卿周游富士山。
可惜,当天运气不好,全天大雾,好不容易等到午后云缝中露出一点富士山山顶,爱卿随口操日语吟出一首日语俳句:
山頂よ,
天国窓口,
少年心。
(汉译汉俳:
富士山山顶,
天国洞开半扇窗,
牵动少年心。)
铃木社长大喜,嚷:“呵呵,卿君也是俳人。”
周游富士山一圈后分别时,铃木夫人硬生生塞给爱卿35万日元,要知道爱卿半年的留学学费也就20万日元左右。
又N年后,爱卿再次来到静冈。
那一次就只有铃木夫人陪同爱卿到铃木社长墓前献花了。
哎。
爱卿不是亲日派,爱卿也很爱国,爱卿也不是因为人家给了自己钱就说人家好。
哎,不说吧。
话扯远了,对杜甫我们给予的更多是敬爱,对李白我们给予的更多是喜爱。
这就是人们对主张文以载道的现实主义诗歌和主张抒发性灵的浪漫主义诗歌的区别。
文以载道当然好,可惜,爱卿没那么高大上,载不了道,顶多只能自娱自乐。
正如这一组诗歌,不过是爱卿一天下来自娱自乐的小情调而已。
郑重申明,爱卿不是小资,也小资不起来,成天就想着挣钱,哪有闲钱闲时小资?
成诗时间:2015年9月某日。
一 过金沙遗址博物馆
远望五千年,依稀几人家。
男人逐麋鹿,女人浣桑麻。
二 过浣花溪
白鹤濯清波,麻鸭卧细沙。
回望西岭雪,何处老杜家?
三 过琴台路
相如千年转世来,犬子化身变老子。
好音空弹负绿绮,文君何日也转世?
四 过川军抗战纪念碑见数十位老兵列队祭奠
老兵巍立话当年,缘何生存到今天?
阵前冲锋赛猛虎,兄弟抢先挡子弹。
如今你我皆老迈,腿脚不灵步蹒跚。
但若鬼子又来袭,拐扙一扔又上前。
五 又祭抗日川军
放下锄头提大刀,甘抛头颅抗倭寇。
纵使战死难还乡,权当出川去旅游。
六 成都开户银行处理杂务
又向五湖下金钩,明月不解千年愁。
晈皎孤月起东山,五湖依然泛金波。
七 贶隽书屋又见夏目漱石著作
明治作家启民智,夏目芥川太宰治。
至今犹记我是猫,东邻抬头先向西。
八 又闻桂花香
夜来初秋雨,朝闻桂花香。
何物堪相盛,携香至君堂?
遥知天涯客,日日多奔忙。
一缕暗相赠,与君共相赏。
九 半半歌
半为文来半经商,半生奔波半生忙。
半生经商尽亏本,半生为文少华章。
半边豪情向诗酒,半边心思拜银两。
半从夫子匡正道,半寻仙禅效老庄。
半施勤力半偷懒,半仰苍天半自强。
半边腹内储才华,半边腹内储忧伤。
半边天下友无数,半边心内空荡荡。
回首人生已过半,剩下一半向何方?
抬头前方无多路,若再半半梦一场。
十 赴成都鹏瑞利广场好友夜宴
兄台莫非蜀后主,华灯万盏宴蜀宫?
不才斗胆花间吟,聊为兄台闲助酒。
十一 好友启好酒
好酒未启香满堂,一声兄弟赴醉乡。
太白天堂应羡我,何苦独饮捞月亮?
十二 酒歌
屠苏难销万古愁,杯杯落肚皆是忧。
酒酣拔剑仰天叹,明月何日照孤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