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挂牌上原定九点演出的《白蛇传》被划上大大的叉,这让伫立在水雲堂前的严浩翔一头雾水。
恰好陈伯拿着扫帚走出来,瞧见严浩翔时,他心下一惊,忙不迭地解释说:
龙套陈伯:“不好意思啊严二公子,今日闭馆,不唱戏。”
严浩翔预感不妙,不禁皱起眉头:
严浩翔“出什么事了?”
陈伯苍老的面容浮现出为难之色,下意识地向馆内一瞟,伴一声哀叹,将今早发生的那场闹剧全盘托出,期间他注意到严浩翔的神情也越来越凝重。
其实,严浩翔一点也不爱穿西装。
今儿的他穿了件黑短袖与牛仔外套,俊朗的眉目间透着丝丝桀骜,他按着陈伯说的方位,见到了躲坐在二楼阶梯上的林听,她蜷着双膝,双肘枕在膝盖上,撑着下巴,看起来无精打采。
严浩翔三步并作两步,踩着楼梯,最后蹲在她面前。
透过那副银边眼镜,他的眼眸露笑,稍稍歪过头注视着她,嗓音轻缓:
严浩翔“走啊,见兔子去。”
其实,林听并没觉得严浩翔会来。
所以当她撩起眼睫与他对视时,眸子里闪过一丝意外,但转瞬间又褪成失落,声音也闷闷的:
林听“兔子…也走了。”
严浩翔“这样啊——”
严浩翔拖长尾音,大脑极快转动着,似乎是想到了办法,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直接给刘耀文发了一条消息和一个表情包。
林听将他的举动尽收眼底,明眸倏然染上疑惑:
林听“你这是?”
严浩翔摁灭手机,揣回兜里,同时站起身,垂眸和林听对视,轻挑唇角:
严浩翔“带你去找兔子。”
严浩翔“走吧。”
说罢,还不忘伸出手拽住她的手臂,将她从阶梯上拉起来,瞧着懵懵然的她,他唇边的笑意又加深许多。
只是可怜了还没享受够温香软玉在怀的刘耀文,被消息震醒的他揉了揉朦胧的睡眼,定睛一看严浩翔发来的内容,陷入沉思:
严浩翔:[一脚踢飞]
严浩翔:限你两小时抓几只兔子送来栖梧镇。
刘耀文:“……?”
身旁的小嫩模也被扰醒了,柔若无骨地趴在刘耀文的身上,娇嗔道:
龙套嫩模:“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刘耀文“如果有人一大清早要抓兔子,他想干嘛?”
刘耀文绞尽脑汁都没悟透严浩翔的心思,而这时,怀中的小嫩模脱口而出:
龙套嫩模:“想吃兔肉咯。”
闻言,刘耀文恍然大悟,觉得颇有道理。
-
但,林听和严浩翔才走到戏台前,一位不速之客迈入了戏馆。
林听瞧见来人的第一眼,澄亮的眼眸抑制不住地露出惧意,垂放在身侧的手拧着裙摆,怯声道:
林听“大伯母…你怎么过来了?”
被林听唤一声大伯母的女人约莫四十岁,瘦削的脸庞透着尖酸刻薄,名牌衣物往身上堆砌,非但没有贵气,反倒多了点暴发户之感。
那双细长的眼睛略过林听身旁的严浩翔时,登时亮了,咧嘴打趣道:
龙套大伯母:“呦,听听什么时候交了个男朋友啊,蛮俊嘞。”
林听惊慌,毫不犹豫地否认:
林听“他不是,大伯母误会了。”
龙套大伯母:“哦,误会啊…”
话虽如此,但大伯母仍明目张胆地打量严浩翔,片刻后她才收回眼,转而对林听说:
龙套大伯母:“也没什么事,这不你堂哥要结婚了嘛,我寻思着戏馆三天两头走人,说不定哪天就做不下去了,倒不如改造改造,给你哥做婚房。”
这番话无疑给林听当头一棒,一双好看的细眉刹那间拧紧,难以置信地盯着大伯母,脱口而出道:
林听“不行。”
林听“镇上还有很多的地皮可以建房,但戏馆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怎么能拿去——”
未等林听把话说完,大伯母摆摆手,似乎早就料到了,露出副自以为善解人意的表情:
龙套大伯母:“大伯母知道,那要不这样吧,咱俩都退一步,前厅戏台留着,我就要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