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
秦凯旋和何健打从福建回来之后,事儿算是办成了,秦万千倒也赏了他们俩不少东西,只是秦凯旋这魂儿就像是落在了福建一般,怎么唤也唤不回来。
“谁让你动我书房的东西了”
秦凯旋对着秦萱沐喊了一声,倒是把他这妹妹吓了一个激灵。
“你从前也没说过不让动啊,况且不就是一条帕子嘛,娘亲那里多的是,赶明儿我去拿几条赔给你,可比你那条破破烂烂又脏的好多了”
破破烂烂!
秦凯旋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我嫣儿的手帕你居然敢说破破烂烂,你自己算个什么东西,也不照照镜子瞧瞧。
秦萱沐被秦凯旋瞪的害怕,把帕子放下就跑了出去。
秦凯旋看着手中的帕子,好像是有些脏了,打福建回来之后,自己没事就放在手心儿里看来看去的,好像是孟婉嫣在自己身边一样,来来回回看了那么多次,确实是有些脏了。
帕子上绣着的一对儿鸳鸯活灵活现,是孟婉嫣的手艺没错了,那只大一点的是秦凯旋自己,另一只小一点的就是孟婉嫣,鸳鸯戏水,双宿双飞。
午后秦凯旋还是叫下人把帕子拿去洗了的,毕竟它确实是有些脏了,临拿去的时候秦凯旋还特地叮嘱下人一定要小心,可别碰坏了。
拿回来的时候手帕已经洗干净了,还带了一股子香气,秦凯旋闻着那股子香气就好像是孟婉嫣在自己的身边一样。
假的终归是假的,睹物思人罢了。
晚饭后秦万千将秦凯旋叫到了书房,说是要一起谈政事,秦凯旋也是没敢怠慢,吃了饭就立马去了。
“近日匪患猖獗,昨日夜里一个日本的小军官死在了北山上,日本人的意思是要我们出兵剿匪,你怎么看”
“父亲,不成,日本人这是借着剿匪的名头打咱们秦府的脸,明知咱们算半个土匪出身,还偏把这杀兄伐弟的事儿交到您头上”
秦凯旋听了之后立马觉得事情不大对劲儿,日本人怎么会上山,出了事之后自己不出头还偏找秦万千这个军阀。
面对儿子的态度,秦万千倒是还不算意料之外,他也是觉得自己老了,这小子迟早也是要往前走一步的,与其闹的父子不大愉快,还不如自己好好安度晚年。
“老子的种果然不错,有想法,有魄力,现下的办法唯有将政务全权交予你再对外宣称‘少主年幼,不堪剿匪重任’才能将日本人的心思打回去”
秦万千的话一出口秦凯旋就茫然了,他还想着怎么夺权,可如今看来这天大的馅饼掉下来倒是着实惊了他一下。
“父亲,儿子……”
“没什么可是了,为父也年老了,该退了”
秦凯旋本担心这中间有诈,毕竟秦万千老谋深算,奸诈狡猾,可没想到话一出口就被拦了下来。
这重任他终究还是接了,离开书房的时候,秦万千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没过多久就干咳了起来,一滩鲜血撒在了桌面上,秦万千见了只是木讷的笑笑,用帕子擦干了嘴角和桌面上的血,随后拿起电话机给报社打电话。
第二天一早,东北几家大报社的头条都变成了“秦府公子秦凯旋喜接政权,秦父隐退”
一瞬间,北平、天津、上海、福建都收到了消息发来了祝贺的电报,来秦府恭贺的人倒也多,秦凯旋一一招待了之后都好生送了回去。
这一天下来,秦凯旋做了这么多年都一直想做的事,坐在了他一直想坐的位置上,从此以后,他便不再是那个可以肆意妄为的少爷了,他要谋利,要将秦府做到好,做到大。
少年时的意气风发,到如今的老谋深算竟时一夜间的事,也许这样的老成稳重才是真正的秦凯旋吧,做事周到,但却少了那份真心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