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调皮的阳光从未拉好的窗帘的缝隙中透过白纱洒落在蔚蓝如海的棉被上,斑斑点点,也照在光洁白皙的手臂上,睡梦中的段瑾瑜翻了翻身,依然没有醒。
窗外传来断断续续装修房屋的声音,因为是90年代建的房子,隔音效果非常差,原以为声音会停,谁知声音越来越大,被吵醒的段瑾瑜推开棉被,坐了起来,头垂着做着最后的挣扎。
一会儿后,她扒了扒长发,翻身下了床。换了运动装,喝了杯温水,从抽屉里抽出几张钱塞进裤兜里,带上钥匙出门跑步。在她出门后,手机里有谢兰兰发来的一条信息,“瑾瑾,晚上七点一起吃饭,不可以推辞,一定要到啊,有惊喜哦!”
虽然才早上七点多,但整个城市已经醒了过来,段瑾瑜沿着小区外的一条环城河跑步,河对面的广场已经有大爷大妈们在遛鸟跳广场舞,小孩们在你追我赶。河岸两边的树木葱葱郁郁,鸟儿们在鸟笼里上蹿下跳,叽叽喳喳,微风轻轻吹来,夹杂着一丝的湿润,巷子里小贩们卖菜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段瑾瑜当初选择这个比较老旧的小区一是因为离上班近,二是每早10点前都会有离城比较近的菜农挑着自家种的菜到这个小巷子里卖菜,买菜比较方便。跑完步的段瑾瑜走进巷子,打算把三天的菜全部备好,放眼望去,各类各样的蔬菜水果摆放得整整齐齐,彤红的灯笼椒、细绿的线椒、自家的土鸡蛋、粉若脸颊的西红柿、水灵的瓜等,这种热闹有生机的市井生活让人内心得到抚慰。
或许是因为受到这样热闹有生机的市井生活的影响,段瑾瑜的心情不错,挑选好自己需要的蔬菜,付了钱后,提着菜,哼着歌往回走。
回到住处,段瑾瑜把菜放进冰箱后,走进浴室很快冲了个澡,出来后一身柠檬黄色的睡衣睡裤衬得皮肤更加白皙。段瑾瑜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向茶几,拿起手机看到了谢兰兰发的信息,随即发了条信息回去“惊喜?什么惊喜?”等了几分钟没有等到回信,她走到厨房给自己做了份简单的早餐,回来看手机,谢兰兰依然没有回消息,段瑾瑜嘀咕了一句“什么惊喜这么神秘?接着发了条消“那晚上见”
电话那头的谢兰兰躺在沙发上正敷着面膜拿着手机有点心虚的厨房方向说:“亲亲,瑾瑾问我什么惊喜?我都不敢回答,我怕我说漏嘴。”
厨房里传来一个男声“你可别和她再说了,小心说漏了。”话音刚落,随即一位身材修长、面容清秀的男生端着两碗红烧面走了出来朝沙发上的人说:“先把早餐吃了。”
谢兰兰翻起身,揭了脸上的面膜说:“还是老公好,厨艺那么精湛,赶紧吃,不然待会楠宝醒了。”
蔡君豪整理了一下谢兰兰嘴边的头发说:“没事儿!你尽管吃,她要是醒了的话,我来看。”
谢兰兰吃了一口面条对蔡君豪说:“你说,瑾瑾和章嘉树纠葛了近十年的时间了,他俩还这样单着,两个人都是不肯低头的那种,章嘉树也是的,一个大男生畏首畏尾,面对感情不敢去争取,瑾瑾呢,面对感情要慢半拍,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去沟通交流。你说他俩都分了快两年了,都没有交另一半,你说是不是会复合啊!”
蔡君豪从自己碗里夹了块肉给她,接着说:“章嘉树还喜欢她这是真的,现在不敢挽回她也是真的。他俩这样我都搞不懂了。”
谢兰兰愤愤不平地说:“我觉得都是章嘉树的错,谁让他自作自受自己提分手。活该!哎,他俩都是你的同学,你不着急啊!”
蔡君豪说:“着急?我着急有什么用,他俩都这样单着我有什么办法。再说了,这次嘉树回来估计就是来复合的”
蔡君豪话还未说完,谢兰兰就生气地说“哟,他说复合就复合啊!当瑾瑾是什么人啊,你们男生都是这样的吗?”
身为局外人的蔡君豪无辜受牵连,无奈地说:“对对对,你说得对,那是章嘉树的错,谁让他头脑发热自己提分手。晚上他到了的话,我替你骂他,你先吃早餐。”
花园城小区
傍晚,段瑾瑜提着一些水果走进花园城小区,路两旁栽满了梧桐树,高大挺拔,夕阳的余晖洒在树叶上,给宽大的树叶镀了金,折射出丝丝缕缕的霞光,绚丽柔和。
段瑾瑜站在门口按了门铃,半天没人开门,以为是没听见,又按了一次,依然没人开门,以为是两人带着楠宝出门了,忘带手机,正打算掏出手机时,门开了。
段瑾瑜转身把手机放在包里,抬头说:“怎们这么晚开……门。”脸上的笑容在看见开门的人时消失了,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个开门的男人。
段瑾瑜随即反应过来,这就是谢兰兰口中的“惊喜”,只是在段瑾瑜看来眼前这个男人不是惊喜,而是“意外”,时隔近两年的“意外”。门里的男人就这样安静地看着她,看似神情无波,其实在眼底深处有了丝缕的笑意,嘴角有了轻微地上扬,在段瑾瑜大脑里还在纠结走不走时,一个两岁身穿鹅黄色泡泡裙,头扎苹果头的圆脸小女孩跑过来抱住段瑾瑜的腿,嘴里喊着:“姨姨,姨姨”。
后面的谢兰兰和蔡君豪也走了过来,两人拥着段瑾瑜嘴里不断说:“站门口干嘛,进去啊,楠宝,快点请姨姨进门。”
快两岁的楠宝张着手臂示意,嘴里说着:“姨姨,抱抱。”段瑾瑜身后的谢兰兰连忙从段瑾瑜手里拿过水果,顺手递给蔡君豪,推着段瑾瑜往家里走嘴里说:“瑾瑾,快进屋,你应该都等半天了。”
段瑾瑜见状,抱起楠宝,门里的男人见状站到另一边,段瑾瑜目不斜视地边走边说:“楠宝,你怎么越来越可爱了。”后面进屋的蔡君豪拍了拍男人的手臂小声说:“嘉树,前路漫漫,加油啊!”转身走进厨房准备晚餐。
章嘉树看了一眼沙发上抱着女孩的段瑾瑜,转身走进厨房帮忙洗菜。
客厅里的谢兰兰看着段瑾瑜小心地说:“瑾瑾,你生不生气?”
段瑾瑜猜到她瞒着自己章嘉树要来的消息,笑了笑说“不生气。只是有点意外。”生气倒真的是算不上,只是没想到会遇见他,又不是小孩子,大家都是成年人应该以成年人的思维和方式来面对问题。
厨房里的蔡君豪切着手里的西红柿,看了一眼洗菜的章嘉树,思考再三,停下切西红柿,看着洗菜的章嘉树,认真地说:“嘉树,你这次回来打算留几天?”
章嘉树看着蔡君豪一副认真的样子,有点好笑,说:“干嘛?舍不得我啊?”
蔡君豪打了他一拳:“正经点,问你话呢?”
章嘉树停下洗菜,手杵在水槽边说:“这次是路过,估计后天就得走。”
蔡君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口:“那你的感情呢?你和瑾瑜你们两之间,你怎么想的?你是不是打算放弃你俩之间的感情了?你…..
蔡君豪还问说完,章嘉树就打断了他:“我从没有忘记她,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挽回她!毕竟分手是我提的,错在我,我不知道该如何挽回这段感情,不知道她内心怎么想的。”说完,章嘉树看向客厅里的段瑾瑜,目光深沉,语气里不无悔恨,但眼神中难掩重逢的欣喜之情。
蔡君豪见到章嘉树这样,就知道自己猜测的没错,这俩人兜兜转转纠葛了近十年,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又被章嘉树头脑发热作没了。
蔡君豪作为俩人感情的见证者,明白章嘉树对段瑾瑜的感情多么深,毕竟是从高三就喜欢的人,但俩人在面对感情的时候像小学生一样,一个满怀深情但患得患失,一个看似浅情却不善表达,俩人就这么耗了近十年的时间,作为旁观者都替他俩心累。
蔡君豪拿起刀重新切菜,低头说:“听到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但是你自己要清楚,你们俩都已经耗了十年了,年龄都不小了,是时候该认真地考虑了。毕竟,我都已经当爸了,你可是已经落后在我后面了。”
章嘉树在回头时朝客厅看了一眼,段瑾瑜正拿着糖在逗楠宝,楠宝朝她撒娇,“糖糖,姨姨。”这幅温馨和谐的画面戳到了章嘉树内心的柔软处,这是自己之前畅想的画面。
火锅端上桌前,楠宝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