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名废,强行扣题,与原剧无关,ooc预警
阴郁晦涩的怒吼如深不可测的漩涡,打着卷儿地将枝头梢间残破支离的片片蜡黄吞噬殆尽。单薄无力的枯枝颓然倾倒在淋漓雪色之中,任由淅沥的晶莹冰晶纷至沓来,在它腐朽不堪的躯壳之上,拂上一层薄如蝉翼的纯净之色。
漫山遍野的细小的冰晶将凛冽的空气渲染得分外潮湿。正值露凝霜重之际,就连那霏霏而下的琼芳亦是愈加倾攲,细碎的玉屑不绝如缕,在每个行色匆匆的过路人耳畔,低诉着岁寒日暖之际独有的缱绻情思。
每逢年岁交接之际,自是凡世最为繁忙而又最为热切的光景。但这一切都注定与清瘦嶙峋又孤冷肃杀的塔林无关,缥缈迷濛的白雾和着清浅纷扬的寒英,将明净空灵的蓝蝴蝶掩埋其中。手执油纸伞的蓝衣女子磕磕绊绊地走在辗转崎岖的山间小径上,步履因长时间的持续行进而有些艰涩。她足下不稳,倏地一个趔趄,恰巧跌入了身后男子的怀中。
小月本能地侧过头去,如墨玉般的眼眸即便是处于苍茫雪色之中,亦有着明媚灼人的波光流转。游乐俊朗的眉弓向来蕴藏着清冷淡泊的底色,可小月却分明发觉,他眼底从未被岁月蹉跎了半分的锋芒圭角,此刻竟尽数隐匿于丝丝缕缕的忧思之下,无法再窥得半分。
“这条破路又陡又长,简直就不是人走的!”游乐的嗓音一向浑厚低沉,却总要萦绕几分愤懑不平的意味于唇齿之间,平添生硬之感。他那被墨色浸淫的眉丘愈蜷愈紧,仿佛真是如那总角幼童一般,单纯地抱怨着蜿蜒盘旋的前路。
游乐的眉梢眼角如经年闪着寒光的锋刃,清冷而又不近人情;薄唇常年紧抿,分明昭彰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味。然而此刻,他却将怀中女子的身躯裹入月白色的大氅,掌心萦绕着隐隐约约的光波,神情分外专注。
“今天是小寒,辞旧迎新之际,自然要前来故地辞上一辞。”
小月的声线本是极平稳严肃的,只是说话间忽觉臂弯里传来温热的触感,游乐不知何时已是挽上了她的手臂。他的羽睫已染上了一层白霜,眸间却似琤琮作响的清泉流转,在一片昏暗的色调中衬得柔和了些许。小月冷不丁地被这一汪泉水直直撞入眼底,恍惚间胸腔处亦是怦然,嗓音竟也有些轻颤。
耸入云霄的山顶上,积雪终年不化,此时却被时明时暗的烟里火灼出了些许水渍。几缕轻烟摇曳牵连,缭绕于崇山峻岭之间,亦将两人奔走劳顿之时夹带上的一身霜雪拂去。
小月自腰间乾坤袋中,取出一壶早已被雪色浸染的仙露。她郑重举起手中酒壶,举首望天,任由醇厚馥郁的液体和着雪水,于唇齿间辗转,于喉管中蜿蜒。随即,她将余下的剔透仙露尽皆倾洒在山峦之间,以此来向从前那些被镌刻于泛黄汗青之上,夹杂着苦涩酸楚的过往作出最后的诀别。
指尖传来暖意,小月不由得一阵晃神,游乐不知何时已然长身玉立于她身侧。
小月见状,唇角却是止不住地轻勾。她一双墨瞳本就宛若九天之上的那一泓清艳的满月,用点点银色光华织就裹挟着凌辉的月光魔线。此时清浅一笑,月色流转间,竟如冰消雪融,将阴晦天光都照亮了一霎。
阴翳的天光之下,茫茫风雪模糊了视线,猎猎的寒风将及腰长发席卷得凌乱不堪。然而,只有两个人分外清晰地感到,那些未说出口的千言万语,在他们鼻翼翕动时,化作一团又一团氤氲的白雾,在空气中相互缠绕,交织。
待到明年花更好,愿与君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