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衡带着人,径直回了东宫。
但是《战国策》他已读过多遍,个中道理也有所掌握,再盲目读一遍,意义属实不大。
君衡看着这一排排的书架,眸色渐深,掠到《金刚经》时顿了顿。
是不是有点什么事,提到《金刚经》来着?
就只父皇常常罚他抄各类经书。
哦对,云兮进来练字,是为了帮他抄写经书来着……
君衡手指摩挲着下巴,眼眸微眯,另一手至于腰后,攥成实拳,陷入沉思。
实在不能怪他忘性大小,父皇罚他太多次,以至于他闲来无事练字时也常抄写各类经书。
既能达到练字的目的,又可为以后的……做下准备。免得遍数过多,他……抄不完。
在脑海中几番搜索无果,君衡正想放弃,反正现在父皇罚他抄经书也只是流于形式,仅为了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罢了,父皇日理万机,定是早早便忘了罚他如何……
苏允见君衡终于要忆起来罚抄一事,积极从焦灼难耐的感情中挣脱出来,几乎要喜极而泣,就等着太子开口给皇上送去。
然后他便看见,太子殿下沉思过后,不但并未忆起相关事宜,反而两手整理了前襟,弹了弹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两袖一宽,云淡风轻的继续巡逻他的那些书架子。
苏允:“……”
别啊!别放弃啊!您在想想,说不定就想起来了呢?!
苏允面如菜色,不仅腰板的分外笔直,张口欲言止步,君衡很快便发现了他的异常。
然后他眼见着太子殿下转过身来,等着他开口,一张面庞从正常程度的略微柔和到面无表情,然后眉头渐渐皱起,最后换上十足十的不耐。
整个过程似乎漫长,但其实变化也就眨眼之间,让苏允本就小的胆子瞬间支离破碎。
君衡松开了眉头。
君衡说。
语气森寒。
若说不出个什么一二三四五来,就把你丢到鱼塘去喂鱼!
苏允身体抖了抖,在君衡宛若实质的逼人目光下,颤抖的说出——
苏允一月前皇上让您抄写《金刚经》来着,还说,还说,不抄完不准出门……
君衡眉头又重新皱起,苏允简直要直接跪下,声音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七弯八扭。
苏允皇上已经差人来催了好几次,这……
君衡揉揉眉心,哦,想起来了。
君衡多少遍来着?
苏允此刻真是感激的不行,忙把腰稍微直了直,
苏允回殿下,皇上让您抄个七遍八遍的。
君衡哦,这样。
君衡不甚在意的点头,想起云兮来。
君衡这样吧。
君衡你去告诉云兮,让她继续练字,等过几天我再去她那,顺便把临的几遍《金刚经》拿来给我,我过一过眼。
苏允的脸色白了白。
这是要拿小太子妃的字来充数的趋势啊……
然而此时他却不敢再言,忙点头称是,躬身告退。
君衡将他的一举一动全都看在眼里,冷嗤一声,挥手让他下去。
他身边的人,久居皇宫,胆子太小,果然就是不如云兮……
虽然云兮是有些蠢笨。
也对,不看看那是谁的太子妃。
君衡在临立的书架中穿梭,最终选择了《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