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

第十六章 喧嚣散尽

“公子，我们就在外面候着了，您请进去吧。”

两个小仆从低眉顺眼地站在了拱门外，连院子也不进去，就停下了。

“里头就一间正屋，您且自便吧，我们先走了。”

何方流的头脑依旧有些昏沉沉，也没听仔细他们说了些什么，点了点头便进去了。

打磨光滑的鹅卵石铺就一条弯弯绕绕的路，墨蓝的天压得沉沉低低的，路旁的小灯点成一条光亮的线，引着何方流一直向前。

“呜呜呜，小姐，小姐。”一个黑乎乎的身影缩在门边，隐约传来些低哑的哭声，惊得何方流的酒气都有几分醒转过来。

他摇了摇头，踉跄了几步走上台阶，“你是谁？怎么在此处哭？”

“我，我……”那应当是个女子的声音，只是突然听见了男人的声音，连忙用手上的布料将自己捂了起来，沉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何方流皱了皱眉头，“你是哪里来的？怎么突然闯进来了？再不说我就去找管事的，来好好说道说道。”

“诶！别！不可以！”那女子连忙扑过来，拦住了何方流的脚步。

这一动作，她遮掩的布料也落了下来，那面庞竟有几分熟悉的样子。

“依竹！”

“您别叫，您别叫！”

何方流也压低了声音，颇有几分惊诧地将依竹扶起，“你怎么会，会在这里？”

他低头一看，那丝绸的披风在灯下隐隐透着流光的色彩，这显然不是一个侍女用得起的物件。

何方流陡然一惊，最后的酒意也烟消云散，耳边传来的男人粗喘和女人哭泣的声音更是击破了他最后的幻想。

他几乎是有些磕磕绊绊地说道，“陈，陈……”

依竹眼角的泪珠再也止不住了，她狠狠地摇着头，让何方流别再说下去了，啜泣的声音回荡在屋檐下。

昏黄的灯火从窗扉透出，若隐若现的光影，让何方流也恍惚了起来。

女声低低地诉说着，“小姐，小姐本来是在天香楼吃饭的，但是，但是后来那平西世子硬是叫了我们出来，说，说安公子请小姐来。小姐本来是不愿去的，可恨，可恨那平西世子，竟然下了药，我们好不容易跑了出来，却不想，却不想呜呜呜。”

她是再也说不下去了，何方流的心也揪了起来。

怎么会出了这样的事？那段景同，真是个小人贼子！！

“不行，不能再等了！万一那段景同生事，你家小姐恐怕难保，你们必须赶紧回去！”

“啊？可是，可是小姐还在……”

不等依竹说下去，何方流就一脚踹开木门，那雕花的精致木门便哀嚎一声投胎去了。

何方流偏头不去看里面的状况，“快去将你家小姐整理一下。”

那依竹虽是迷糊不醒事的人，但听从别人的命令这一件事还做的挺好的。

许是看见何方流的鲁莽行事，她也分外粗鲁地推开那醉醺醺的男人，强压着软弱的哭泣，双手颤抖地将满身青紫的小姐裹好衣物。

“世子，好，好了。”

何方流已经将门掩好了，正背对着几人，听到这话他才微微偏头。

那日容色动人，灵气逼人的女子现在却是饱经摧残，双眼无神地依靠在依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