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临时差错
日头已经过了最炎热的那一时,偏了身影懒洋洋地躺倒在空中,和煦的暖风熏得人只想安稳地窝在榻上,但真有这份闲情的怕是只有屋檐上那几只壮硕的肥猫。
秦氏坐在正厅里,穿着还是家常的衣服,眼下正是一幅烦闷不虞的模样,颇有几分焦急地冲下面的何成呵斥道:“尚未进京时我便修书言及此事,竟是将我的话当作耳旁风了?这般面圣大事,便是从未操办过,想必也应该多有演练才是!临到了了,马匹竟出了差错,怎么?竟是叫我们母子步行去面圣?”
“这,”何成抹了抹额头渗出的汗珠,脸色也有些难看,“夫人恕罪,实在是奴才该死,没有做好谋划,这,这也没想到定好的马车竟叫平西侯府家的抢去了。”
“嘭。”秦氏将手中的茶盏用力地磕在桌子上,青瓷白花的茶杯发出一声清脆的哀鸣。
秦氏连往日的贵妇仪态都要维持不住了,她胸腔的吐气异常急促起来,连眼底都带了几点猩红,她咬牙切齿地恨恨道:“平西侯府?韩偲偲这个老妇!就是借机在打我的脸!可恨!”
周边的丫鬟下人们看见秦氏这般疯魔的模样,都是一片死寂了下来,竟没人敢说话了。
正在这时,一个高挑的人影走了进来,只见他头戴双龙抢珠绿玉带,头发梳得整齐光亮,没有一丝碎发露出,将一张俊秀的脸完全展露出来。他身着墨紫长袍,一对雪白箭袖,袖口紧锁笼在手腕上,越发显得手指莹白修长,只是一些微不可见的暗伤和老茧叫人看出这是一双男人的手。
随着他的走动,腰间系挂的一对小巧雅致的玉双佩发出泠泠的声音,清澈的少年音便跟着发出来“母亲,府中差不多安置好了,还有旁的事吗?”
秦氏瞧见他进来,脸上的阴郁之气勉强散去一些,只是声音依旧带着怒火,她尽量平和下来,说道:“便好便好,总归还是有件合我心意的事了。”
何芳流讨巧地笑了笑,“今个儿这般喜事来,怎么能叫母亲不合心意了?”
“哼,你倒是问问这何成!到底出了什么事?”
何芳流呆愣了一瞬,便朝旁边的何成望去。
那何成苦着一张脸,将发生的事简略道来。
一边听着何成的汇报,何芳流一边细细思索着,待何成说完了,他心中的念头也起了。
只见他笑着走到秦氏身边,亲昵地给秦氏锤了锤肩膀,“这有什么难的?可巧现在叫我知道了,不就是没有马车吗?我的雪绒昨儿刚来了,让它载着我们不就好了?”
“你这孩子,什么叫让雪绒?”秦氏一下子也反应过来了,细细地想着,“若是没有马车了,车总还是能匀出一架来,然后,还有你那匹小马儿。”
说着说着,秦氏的脸上也有了喜气,“还是我的儿你有法子,这事一来报,我这心里便慌慌的什么也想不到了,只是,你那马儿,你不是最心疼它了?”
“这倒还好,母亲若是愿意依我过两天带它去京郊的马场溜溜,再买点它爱吃的点心,接了这活它肯定也是愿意的!”
“行行行,就依你就依你,就别耽误了学业就好。”